木琉人转身将她放在床上,道:“你先坐下,我去点灯。”
说着,她快步走去。木琉人在黑暗中总有股强烈的方向感,哪怕什么也看不见,她也能感受到前面有什么东西,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几次试验过后,她发现往往她以为的错觉都是正确的直觉,的确面前有东西,她一伸手就摸到。
咔嚓一声打破宁静的夜晚,豆丁大的光照亮了房间,木琉人转过身,吓得脸色发白,只见曦夕两手按着膝盖,口中不停呻吟,鲜红的血从她的膝盖汩汩往外流,染红了她的手渗入被单里,沿着床沿往下滴,哒哒哒的落到地板上。
那时的场景猛地浮现在木琉人,木琉人仿佛石怔般,自我世界逐渐天塌地裂,她又感到天旋地转,仿佛灵魂脱离了身体正在往上飘,无感渐渐缺失。
“琉人,我的背包。”
曦夕痛苦的声音将她唤醒,她剧烈抖了下,身体像被闪电打过般,回神后也怔怔的,只知背包背包,就急急忙忙的跑去,把两个背包都拿了起来送到曦夕面前。
“怎么摔个跤跟人断了腿似的。”木琉人担忧地说。
她急得泪眼汪汪的,抱着两个背包不知所措,曦夕强忍着痛让她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医疗用品,她快速的先给自己打了一针,便疲惫无力的倒在床上喘气。
木琉人以为她要死了,吓得跳起来,猛抓住她的肩膀,谁知道这样非但不能给曦夕减轻负担,反而加重她的伤势。
可曦夕更加疲惫了,虚弱又疼痛,根本无暇管及她,木琉人的眼泪啪啦啪啦掉到她身上,她才虚弱地开口道:“我没事,你怎么哭成这样啦。”
“你都不说话,急死我了。”木琉人呜咽地说,“到底是伤那了,怎么会流这么这么多血。”
曦夕又呻吟了声,好在麻醉开始起作用,她渐渐不感到疼了,便打气精神说道:“腿断了。”
木琉人吓了一跳,瞳孔惊得张大,她难以置信地说:“腿断了?怎么会腿断了?不是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吗,怎么会断了,难道地上有……”
曦夕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见她眼中有异,木琉人登时感到一股惊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难道真的?不可能,她没有感觉到啊!
曦夕惨淡地扯了下唇,虚弱地说道:“只是断了而已,你帮我倒下水。”此时麻醉已完全起作用,她在木琉人的帮忙下坐起来。
木琉人又急忙忙的跑到桌子上拿了水壶回来,曦夕撩起裤子,雪白的腿上赫赫然出现红嫩嫩的肉,木琉人见了倒抽一口气,“可疼死我了!”她心急地说。
“不疼了。”曦夕说,“洗一下。”
“哈?”
“旁边。”曦夕抬头看着她。
她眼中的泪花使木琉人心头一紧,还骗她说不疼呢,这不都疼哭了。
水流缓缓的冲洗伤口旁的血液,然而很快又被伤口里涌出的血染红。
“好了。”曦夕说。
木琉人停下手,站在一边,毕恭毕敬的等着曦夕吩咐。
曦夕用手抓起腿,那脱臼的腿现在就像木偶的手一样,在床沿无力的摇晃。她咬咬牙,忽地发力把腿往上拉,只听得咔嚓一声,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