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多礼了,请坐。”
“谢谢姑娘。”那夫人道:“姑娘是在定安军中谋事吧?”
“是。”
“跟着薛王爷,挺好的。”那夫人小声嘀咕了一声。声音虽小,练傲寒却听在耳朵里。
“姑娘将萧家的人全关进牢里,却独独将我留在这?”
练傲寒将面具解下,一张出尘脱俗的脸展露在那夫人眼前,“你可还认得我?”
这女子长得美,眉眼间是有些眼熟,但她着实不认识这般清丽的女子,“姑娘的眉眼我确实看得眼熟,但我真不认得姑娘。我们曾经见过?”
练傲寒起身朝那夫人一拜,“绾儿谢过楚姐姐当年之恩。”
绾儿!夫人心头一颤,绾儿,那个小女孩。夫人激动的扶过练傲寒,欣喜若狂,“绾儿,你,你还活着,真好,真好啊。咳咳……”
“姐姐,您坐下说。”
“我给您去请个大夫。”
练傲寒正要往外走,夫人将她拉回坐下,“咳咳,不妨事的。绾儿,当年你刚逃出门,妈妈就追出去,后来听说有人当场买下了你,此后就再没你的消息了,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
“不,不对,你过得好,怎么在军营里,还成了将军?”夫人蹙眉诘问。
“姐姐,我真的过得很好,至于从军,”练傲寒避开她的眼神,“我是为了杀萧斥报仇。”
“你一个女儿家怎就把自己当男孩使。”夫人又叹息的摇摇头,“唉,要怪也只能怪这世道。”
“姐姐不怨我毁了萧家?”练傲寒试探的问道。
“哈哈。”夫人拿着手帕捂嘴轻笑,“毁得好,只是早了些。”
“姐姐,我不明白,您不是萧家的夫人吗?”练傲寒不解。
夫人笑得凄哀,叹道:“哈哈,绾儿,我与你细说。就在你逃走后没几日,当地的县令便给我赎了身,据说京城里来了个大人物,他要把我送去当礼物。就在那天我寻了个机会出逃,意外地遇上了一个飞贼,他带着我逃出了府衙。”
忆到此处,夫人还如怀春少女一般甜蜜的笑了笑。
“后来啊,我就跟了他去了京城,只可惜好景不长,有天他出去后再没回来。他留了一个箱子,嘱咐过我不要动,我急了,就把那箱子砸开了,看了里面的东西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劫富济贫的侠客,而是定安军的暗探首领,呵。”
说到此处,夫人已有泪滴滑落。
“他一定待你很好,你才会这般信他爱他。”练傲寒感慨道。
“呵,我自是爱他,可他瞒得我好苦,又几日,来了几个人告诉他死了,那些人把我带走了,说是怕吾遭到仇家的报复。我心灰意冷投河自尽,再醒来时大夫告诉我我有了身孕,我不能死,这是他唯一的血脉。我吵着闹着要见他的上官,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薛王爷就来了,他告诉我是在大晋境内围捕那萧斥时,我家那位替薛王爷挡箭死的。我恨死那萧斥了。”
“所以薛繁把你安排到萧斥身边当细作?”
“与王爷无关,我知道真相后也不闹了,在王爷的庇护下生下了一个男孩,我的孩儿一满月,我就丢下他自己去了北燕,凭着这点颜色接近了萧斥,但我怎会是他一个习武之人的对手,我就嫁给他做了小,等他完全信任我时就是下手的绝佳时机。后来,偶然间我发现他和大晋朝中的重臣勾结,我遇上了前来追查的薛王爷,从那时起我就和我夫君一样做了个暗探。”
“姐姐,苦了你了。”
仇人近在眼前却动不得,还要日日虚与委蛇,柔情相伴,练傲寒扪心自问她怕是做不到。
“仇人便在眼前,却动不得,姐姐真能忍。”“呵。”夫人冷笑道:“我是动他不得,但我动得了他儿子,在我嫁进来前他有三个儿子全被我弄死了,在我嫁进来之后,他更别想有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