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妍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想搭理至今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孙连盛。
这时,车外传来小毛子的声音,“师父,这姑娘有影子的,当然是人了。”
孙连盛想想也是,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汗颜,他堂堂涉水县的捕役居然被个小姑娘给吓晕了,说出去真是影响他的一世英名。
确定郑妍是人非鬼后,孙连盛的智商也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既然是人,那你是哪家的姑娘?为何深更半夜的孤身一人在乱葬岗流连?”
“不知道……”郑妍暂时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回饕恩伯府,索性避而不答。
可孙连盛当了半辈子的捕役,眼力自是不差,一开始他只是误以为郑妍是鬼才乱了阵脚,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就瞧出这小姑娘的出身必定非富即贵,一个人的外在可以骗人,可内在的气蕴却是隐藏不住的,还有这辆马车,看着低调不显眼,却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上的。综合起来,孙连盛怀疑郑妍恐是遇到了拐子,可又想不通她既已知晓自己的身份,又为何不让他们送她回家?难不成还另有隐情?
不期然的,孙连盛又想到自己正在调查的失踪案,六名女子,身份不同,年纪不同,失踪地点不同,且彼此互不相识,唯一相同的只有失踪的日期都在每月十五……
算算日子,昨晚并非十五,孙连盛皱眉,因为这样他对郑妍可能是第七位受害者的推测就不成立了。
孙连盛和小毛子的家在城北永成巷内,三人到家时天光已经渐亮了。孙连盛见郑妍不提回家,也不好赶她,便让小毛子跟自己挤挤,空出来的屋子就留给郑妍暂住。
折腾了一晚,说不累是骗人的,郑妍看到小毛子细心的给她换了干净的被褥甚是满意,躺进温暖的被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至于隔壁的孙连盛和小毛子师徒就有点睡不着了,一是破案压力太大,攸关生死,另外,他们爷俩儿只是涉水县的初级捕役,没有薪奉,只有每年补贴的不到十两的“工食银”,混个温饱已是艰难,现在又抬回来一尊难侍候的大佛回来……
“师父,这姑娘的来历,您老扫听出来了吗?”
孙连盛点起旱烟,眯缝着眼睛抽了一口才道:“没有。”
小毛子愁眉苦脸,“那怎么办?这丫头行迹诡秘,又来历不明,别是什么江洋大盗吧?”
“我瞧着不像,那身架子可不是寻常人家养得出来的。”孙连盛显然比小毛子沉得住气,“等会儿你休息好了去街上转转,暗着打听,别声张,像那些大户人家最重脸面,就是家中姑娘丢了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去找。”
小毛子眼珠却转了转,道:“师父,既然你看出这姑娘不寻常,我们何不把她直接送去官府?”
“你忘了咱们是在什么地方遇见的她?”
小毛子恍然,“师父,您是担心……”
孙连盛点了点头,“能在宵禁时把人无声无息的运出城,这姑娘得罪可不是简单人物,把她送去官府自然可以,就怕那害她之人到时迁怒你我可就糟了。”
小毛子暗道自己的师父也不傻啊,怎么就是看不明白他们爷俩儿如今在衙门里的处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