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是长远之计,暂时急不来。
林鸠不知道这件事,一个与他站在一边的穿越者,已经开始了她改变世界的第一步。
此时林鸠坐在深春院侧间里的一张床前,与躺在床上的白鹊“深情”对视。
“此前一直误以为林主事只是个凡人,所以有些狂妄了,白鹊深表抱歉……”
少年的眼睫毛轻轻跳动,一双明眸中深藏着愧疚,两颊带着羞意的晕红。脖颈以下的身躯都藏在被窝里,看不出哪里受伤。
“啊……该道歉的是我来着……”
林鸠也没想到白鹊先开口了,而且还是非常真挚地道歉,让原本准备的台词都滚到角落,然后开口道。
这次来深春院,不仅是探望白鹊等人,还是要试探一下他的立场。
虽然白鹊是常深的徒弟,但是按照内门弟子基本是奇葩的定律,和一些宗内的传闻,或许可以争取一下。
“不不不,是我的错,一开始不该下手那么重的……”白鹊开始自我检讨,拧抿着唇细声地说道。
“不不不,是我的错,都怪我下手没有轻重……”
“不不不……”
“就是我的错,别争了!”林鸠适时地制止道,拍了拍大腿,琢磨着该怎么试探白鹊更为何事。
白鹊点点头,脑袋往被窝里缩了一点,盖住半张脸,明动的双眼盯着林鸠。
他看得出来,林鸠有话要说,虽然心里大致是清明他想说什么,但是为了尊重他,还是让他先开口。
“你听说了吗?凤鸰的事情。”琢磨半晌,他还是决定先从昨天白鹊离开之后的事情说起。
白鹊点点头。
“有人……说是常长老派人带出的凤鸰,而且凤鸰袭击斗技场的时候又跟卞长老大打出手……”
林鸠先旁敲侧击地问道,看看白鹊的态度。
“林主事,你想做什么就做吧。”白鹊斟酌着语句开口道。
“常深是我的师父,但同时我也是无名宗的一份子,师父这么做我没资格去制止,但是……”
白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视线不断地从天花板转移到林鸠,再转移回天花板。
嘴唇微启,却没有再说一句话,双目紧闭地沉思着。
沉默在两人之间诡异地形成,落到白鹊瑕玉般的脸颊阳光缕缕,也一并同跳动的灰尘静默了。
“我明白了。”
林鸠不再做言语,心中已经有了个大致的答案。
他站起身,推开椅子,摩挲着下巴向门口走去。
“林鸠!”
少年清澈的声音,使得林鸠脚步一顿,疑惑地撇过头来。
“拜托,求你……不要再有人死去了……”
近乎哀求的语调让林鸠心神一颤,于是僵硬的脖颈轻动,机械地点了点头。
脑内忽然闪过了凤鸰临死前的那双眼睛。
燃烧着最后的火焰,将自己的不甘与愤怒连同着生命一同逝去。
那是林鸠第一次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
纵使凤鸰已经入魔,但是在他看来,凤鸰还是人。
林鸠讨厌杀戮,并且极度厌恶血腥的气味。
他不想参与争斗,更不想挑起争斗。
除非迫不得已。
常深想让他死,他便偏不随人意。
林鸠不仅要活,还要一步步走上最顶峰,俯瞰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