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姬不信的话,沈宝库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姬不信,出个门还能又捡到一个病人。
不过这一次的病人,并非外伤,只是染了风寒。不过许是因为染病的时间有些久了,咳嗽的厉害。
惠民药局管事的副使只是看了一眼,就说旁人是痨病,没得治了,让人回去准备后事。
姬不信在门口遇上了如丧考妣的汉子,问清了缘由,望闻问切的忙乎了片刻,便确定人只是染了风寒,和痨病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止如此,姬不信还冲进药局里和副使吵了一架。
登门砸场子,副使怎么可能服软。更何况,这位副使在京师多年,经常给不少官员瞧病,对于姬不信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更是瞧不上。
恼羞成怒之下,就送了姬不信一对乌眼圈。
虽说有些哭笑不得,可是该给姬不信出气,沈宝库还是觉得要出。
你大爷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姬不信可是他沈宝库的摇钱树。
要是把这一棵摇钱树给打坏了,那就耽搁了云南白药,云南白药耽搁,就影响他沈宝库勾搭朱棣,耽搁了勾搭朱棣,那他还怎么靖难。
不靖难,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沈宝库一下子变得杀气腾腾,沐春吓了一跳,赶紧拉住沈宝库,问道:“贤侄这是要做什么?”
“世叔何必明知故问?”
沈宝库的话有些做戏,可是这时候做戏,未必是一件坏事。
至少,姬不信觉得自己的心里暖洋洋的,虽然他的面瘫,可是这并不耽搁他感激。
姬不信想说,就这样算了。
不过还没有等他开口,沐春便说道:“这件事情,不妥。”
沈宝库皱眉,却听沐春接着说道:“惠民药局,虽然不是官家,可是多多少少和官家也有些关系。既然涉及到了官家,事情就不能这么简单了。
若是贸贸然上门把人打了一顿,固然解气,可难免落下一句勋贵仗势欺人,这样不妥。
不如你听世叔的,世叔晚点修书一封,总能让一个小小的惠民药局吃些苦头。”
勋贵做事,自然有勋贵的规矩。
沈宝库犹豫了片刻,便问道:“世叔准备找谁?”
“你还记不记得刘郎中?”
刘郎中?刘俊,兵部郎中,未来的兵部尚书。沈宝库想起来沐春说的人,他记得清楚,刚到京师那日,刘俊殷勤的忙前忙后。
不过最近几日,不知道是因为避嫌,还是兵部的公务繁忙,这位刘郎中并没有出现。
兵部郎中官职不大,可是收拾一个没有流民的惠民药局的副使,并没有比捏死一只蚂蚁有难度。
沈宝库只是略一迟疑,便说道:“那就有劳世叔了。”
说服了沈宝库,沐春有些欣慰,笑吟吟的说道:“何必那么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沈宝库干笑了两声,借口要给姬不信涂抹伤药,便带着姬不信先行离开。
只不过,两个人离开的方向有些奇怪。沈宝库的房间明明的另一边,可是他却带着姬不信从大门走了出去。
而且看他的表情,依旧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