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薇从来没想过会在这家小酒馆看见苏和，会来这家网红小店只是因为她听说这里有桃花酒。压低帽檐，她找了靠角落的位置，悄悄观察苏和。虽然小雅讲了很多难听的话，可真人的确是好看的呀。看着看着，程薇红了脸，掏出笔和白纸。程薇画了个改良版的苏和，将他对面的安林画成了一名女子。程薇聚精会神地画着，完全没注意到对面多了一名男士。

“画得不错。”程薇对面的人夸赞道。

程薇抬起头，这是位英俊的中年大叔，下巴留着一撮小胡子，左手腕戴着金刚菩提。恰好是她不喜欢的一种装扮，程薇露出嫌弃的眼神。“不好意思，我不跟陌生人拼桌，隔壁还有很多位置。”

“我只是夸你画得不错，没说要与你拼桌。”中年大叔笑意盈盈，这女子眼里满是倔强。

程薇翻转了画，不客气道：“您既然夸完了，要不到隔壁坐，我画画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酒馆这么吵，不差我一个人，还是你心不静下来的缘故。”中年男子从她手里夺过素描，问道：“会油画吗？”

程薇露出惊讶的神情，“会一点。”

“不如把你手中的这副素描改成油画，如果成品还不错，我出钱买下来挂在店里。”中年男子刚说完，店员恭敬地给他上了一壶茶。

“挂在你店里，那你是这家店的老板？”程薇问。

中年男子乐了，“是啊，我姓张名一江。”

程薇咬着笔头，“我的画价格可不便宜，你能出多少钱？”

“那要看质量。”张一江慎重思考后，说：“不如这样，你先画一副，不管质量如何，我都赠送超级VIP卡，店里全部商品可打七折。只要店子不倒闭，那就永远不失效。”

一副油画换一张VIP卡，那也划算。不过她不信他真要挂在店里，“你确定要挂在这店里？”

“你也知道我这里的桃花酒，我们马上会引进桂花酒、梨花酒和玫瑰花酒。古风现在这么火，我也想跟风。墙上挂几幅画不过分吧。”商业竞争如此激烈，张一江不敢轻易透露自己的规划。

程薇环顾店里的装饰，确实偏于单调和简单，“十天后，我把油画带过来。那我今天吃饭是不是也可以打七折？”

“没问题，你慢用。”张一江说完留下一张名片，离开了。

程薇偷偷乐着，又点了几样小吃准备打包带走。

苏和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安林，在他喝醉之前，叫车把他送回家。

“师父，你还不走吗？”安林靠在车后座打酒嗝。

“你先回去，我有点小事要处理。”苏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关上车门，小跑回到小酒馆。见角落里的人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程薇全神贯注地在纸上勾勾画画，这是一对男女在酒肆喝酒的场面。

苏和结了账，轻轻在程薇对面桌坐下，静静看着眼前的人。两年未见，她没变，他变了。

程薇收笔的时候，看见了对面的苏和。见对面的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收起画，大有做贼心虚的感觉。如果他知道自己将他画进画里，而且这幅画还会被挂在店里，会是什么感受。想到这里，程薇低着头抿嘴一笑。

店员提着三个食盒，放在程薇面前，“美女，您要的小吃。我们准备打烊了，您这边可以先结账吗？”

程薇看着店里的顾客，仅剩下她和对面的苏和，墙上的时钟指向22点整。

“不好意思，我马上结账。”

程薇裹紧大衣和围巾，一双大手替她推开门。程薇转头，苏和的脸放大在眼前，那双深邃而带着忧郁的眼睛让她莫名心慌。来不及说谢谢，她被苏和推着出了小酒馆。一阵冷风吹来，她瑟缩着脖子，打了个喷嚏。苏和眨了一下眼，唾沫星子飞溅到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