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小迈坐在电脑前,看完了哈尔的移动城堡,却还是没有想要画画的欲望。
她打开桌面上一个叫做“工作”的文件夹,打开,输入密码,把滑轮拖到最底下,看着《友人帐》发了一会儿呆。
这份随笔她都不知道写了有什么用,里面牵扯的秘密注定了这份稿子不会公之于众,有写这本随笔的时间,她早就编出一本儿童故事书了。
可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把鼠标移动到《友人帐》上方,双击打开了这份文档。
“友人帐第二章:
楔子“我很感谢兜兜在我最灰暗的初中故事终章,为我画上一道五彩斑斓的阳光。”
她来自北京,初三转学到六中,来到了我们的班级,我从没问过她为什么要回来。
那时我被孤立了,曾经的朋友不理我,甚至会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倒也不怕一个人待着,比起和她们讨论谁喜欢谁,我更痴迷于在我床底下藏盗版小说。
那时候我看了很多小说,《斗破苍穹》、《武动乾坤》、《神印王座》等等,被我爸发现免不了一场暴打,老师也经常在上课时从我抽屉里抽出几本《怖客》,六块钱两本的16k恐怖故事杂志,每次看完我都会吓得睡不着觉。
日子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过着,每次发现有认识的人在我前面,我都会装作看不见路过他们,然后一个人对着夕阳惆怅——我好孤独,我好忧伤。
可能我并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待着,只是被人坑的多了,也就承受不起怀疑了,最后只好享受孤独带来清净。
比起在喧嚣中获得存在感,我更擅长在孤独中找到自我。
那时孤立我的那群人正如日中天,每天都会闹出各种各样的绯闻,我担心她们某一天会欺负到我头上,早就做好了报复的心理准备。
但是,我没想到,那天班主任会带进来一个姑娘,她说自己是从北京转学过来的。
老师看了看全班,目光落到了我这里,只见她大手一挥,把和我同桌的那个男孩子调走了,然后,她让那个北京来的姑娘坐在我旁边。
一开始,我没想理她,但是下课后,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我还是拿出一块口香糖递给她,问她:“吃糖吗?”
经过三天的相处,我们熟络起来,有一天,她的瓶盖掉到了地上,我帮她捡起来,她看着我的眼睛,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说了一句我终生难忘的话:“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一道刺眼的光就这样笔直地劈开了我灰暗的世界,那一刻,她的笑容似乎也传染了我,我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回应她说:“我也觉得。”
她不像班长,喜欢讨论路上来来往往的车牌,她喜欢很多东西,却都是我能听得懂的。
那时,我经常会在本子上写一些小说的碎片,有一次被她看到了,她毫不吝啬地夸了我一顿,说我应该继续写下去。
我们在公交车上讨论过书应该怎么写,我每在笔记本上写一章,她都会迫不及待地抢走,津津有味的读到最后,再帮我改几句话。
有一次上体育课,她教了我一句日语,她说:“他大姨妈,就是‘我回来了’的意思,是不是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