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上盛着一把枪,边上放着一枚黄澄澄的子弹。
戚蒲生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他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要玩的游戏了。
戚兆川好好的欣赏了一下戚蒲生的脸色,淡淡道,“不知道曾经的戚帮主还记不记得,俄罗斯大转盘这个游戏。”
游戏名被他一字一句说得轻柔又认真,像是温柔的在怀念着什么。
戚蒲生终于变了脸色,“你根本就没有放下那天的事情!你居然……”
“很意外我记得这么牢是不是?”戚兆川说,“你当然不知道,那种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时候的感觉。”
戚兆川从来没喊过一声“妈妈”,因为自从他出生,他还不会喊妈妈的时候,那个可以被他这样称呼的女人就这样死去了。
死在他的眼前。
死在……这个游戏下。
戚兆川后来被接回戚家,无数次梦到过小时候见到的这副场景。
他的妈妈,那个会温柔的对着他笑、给他讲睡前故事的妈妈,只是一个平凡的服务员。是一个在戚长意眼里,性命低微到无关紧要,可以拿来做赌注的侍者。
他当然记得所有。
他记得戚长意带着他最宠爱的儿子一起会见了龚帮的帮主。他躲在门后看着,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看着谈笑间那个温柔的女子就变成了赌注。
男子抱着小孩在膝盖上哄,“蒲生,爸爸以前教过你怎么开枪,来,对着她给爸爸开一枪!”
满地的红,洗也洗不干净,拖也拖不掉。戚兆川的童年,藏在最深处的秘密,就是那样的一个场景。
清晰真实得可怕。所以深埋于地下,他从不告诉任何一个人。
戚蒲生沉默了下来。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杀人。
戚蒲生拿起了托盘里的左轮手枪,有些缓慢的让它向左90度弹出弹仓,接着装上那颗子弹。
手枪一共只有4个弹仓,和一般6个弹仓的不同。戚蒲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手上拿着枪,对面的戚兆川却一点不惧。
早在他们一行人进门的时候,所有枪支弹药都被搜了出来。当然,戚蒲生之前手上拿着的那把枪也被卸空了弹夹,别想再打出一颗子弹。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戚蒲生的一系列动作,什么都没说。
“怎么赌?”戚蒲生还是开了口。
“这个游戏怎么玩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说完,戚兆川又挑了挑眉,“啊,我忘了,你当时还小,可能已经记不清了。”
这话有些许的讥讽,带着森森凉意。“嗯,就拿戚茗的头作为赌注吧。”
“开枪,打中了你就输了。空枪的话,你就赢了。”
戚蒲生合上弹仓,眼眸深深。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应道,“好。”
他正准备站起身来,却见对面的戚兆川摇了摇手指,“我可没说让你来开枪。”
戚蒲生怔在原地。看着戚兆川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我要……”
“她来。”戚兆川歪坐在椅子上,神色玩味。他伸出手指,好巧不巧的指中了容静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