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娘猝不及防,忙打开一看,“两姓联姻,一堂缔约”等废话之后,赫然有着自己和寄奴的名字,以及自己那便宜老爹和寄奴那不管事亲爹的签名,还写明了“于隆安二年癸丑月庚戌日成婚”。
她迷茫地抬头,问道:“这的是哪?”
刘穆之接过去几乎是立刻喜笑颜开,他掐指一算,笑道:“恭喜两位,这癸丑月就是本月,而这个月的庚戌日近在眼前,也就是五之后的吉日。”
还五就结婚?!
萩娘忙摇头道:“那怎么行?这也太草率了吧……”
寄奴红着脸,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道:“萩姐姐得对,这可不是过家家,随随便便就成婚,对萩姐姐来也是非常不尊重的,不如我们等回到京口再成亲吧……”
萩娘绝倒,这不是在哪里成婚的问题,她都没答应要嫁人呢!
刘穆之正色摇头道:“婚姻之事哪有自己做主的,自然是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朝崇孝道,若是让人知道刘郎有违孝道,这一辈子就毁了。”
他劝道:“刘郎,你若是为了敬重她,便更应该立刻准备成婚,这婚书已成,等于你俩已经是实际上的夫妻了,旁人看来,不会认为你是敬重臧家女郎而不理会婚书,只会认为你是嫌弃她,不愿意要糟糠之妻,想要攀高枝。”
寄奴唬了一跳,忙望向萩娘,一脸兴奋又是期待的样子非常可爱。
萩娘回过神来,也想明白了,这王谧果然是了解寄奴,知道寄奴的身份越走越高的话,一定会有世家贵胄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自己家族的女子塞过来笼络他,届时若是他尚未婚配,则拒绝就是不给对方面子,立刻就得罪人。
特别是荆州这片闭塞的地方,基本上没有新鲜血液,都是本地的几大家族你娶我我嫁你的,突然来了一个能征善战的寄奴,肯定一下子成了香饽饽,甭管他有没有前程的,先随便嫁个庶女过来拉一下裙带关系,那立刻就有了先手,抢先抓住了未知的机会。
但是,自己的婚姻也算是终身大事吧,为了寄奴,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吗?
她明明有心爱的人……
可是,那是谁呢?
怎么那记忆就好像水中月镜中花一样,明明知道很美,却怎么也看不清。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从来都只有一个寄奴?
不会呀,她明明是当他弟弟一般的存在,怎会爱上他呢?
是因为他那无比依赖的眼神吗?亦或是……因为在那场火中,那场厮杀中,他奋力救出自己吗?还是因为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他时时刻刻都陪在自己身边?
她不由得习惯性地伸手去抚摸自己的玉佩,这玉的颜色越来越淡,自己那痛苦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侵扰自己了,似乎,那些头疼欲裂的苦楚,滚烫的心跳,这一切都是一个梦。
寄奴……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也许她本就应该是他的妻子,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挤出一个微笑,她艰难地对寄奴点零头,却不敢面对他欣喜若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