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尘得到消息时,已经是穆清仪回京的三月之后。
捏在手中的水晶杯落地,四分五裂。
正倒酒的舞姬吓了一跳,正要告罪,却见白影一闪,那人已经消失无踪。
待他星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回京都时,礼部已然宣布了婚讯。
来不知失落,他直入皇宫,见到了蹲在凤仪苑中种药草的女子。
她背对着他,穿着嫩青色细布短衫长裤,袖子挽了一大截,裤腿也是挽起的,露出一截嫩白如藕的小腿。
那双纤细白腻的手此时沾满了泥,正拿着小铲挖坑,将一株株嫩绿的药草苗移入泥坑中。
只看这背影,只看那双手,他便知道。
是她!
是她啊!
那个明明早已化成一捧黄土的女人,真的回来了。
不止清溪掘过幕,他也掘过。
亲眼验证过,那墓里长眠的女子,明明就是她。
可现在,她又活生生的回来了。
清文说,她临死前说过,她不会死,只是离开,若有机会,会再回来。
那时他和清溪以为,这只是安慰清文的话,是哄小孩的话。
人死了,便是死了,哪里有再回来的道理。
可眼下她真的回来了!
“谢楼主?”映月拎着洒水壶过来,瞧见站在远处发呆的谢轻尘,不由轻呼。
映月是凤仪苑的老人了,自然也见过谢楼主,只是他这会直勾勾盯着未来皇后瞧,是不是不太好。
穆清仪闻声起身,转头看向远处的谢轻尘。
他依然和从前一样,穿着月白锦衫,华贵风流。
只是,似乎瘦了些,皮肤也黑了些,却依然俊美非凡,是那种能让女子一见倾心的类型。
她笑了笑,“你来啦!最近好吗?”
此时阳光正好,夏风微暖,她脸颊被晒的泛红,额间有细细密密的薄汗,笑盈盈的看着他,那般熟稔又自然,像是从未离开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