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被打的狱囚踢哒的腿同时僵硬,啪嗒一声垂在床上,再没了挣扎。
另一名狱警赶忙拿掉他脸上的枕头,遮挡的物品一掀开,刑房内的服刑人员立马皱眉的皱眉,别脸的别脸。
被打的是1683,脸部不知何时被打得血肉模糊,猩红的血淌得脖子与底下床垫满满都是,半个枕头也吸了进去,浸得半面暗红一片,狱警眼一狠,转身厉喝“0727,加刑是不是没加够”
0727也不挣扎,扬扬唇,笑了一下,寒潭似的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刑房内的人眼睁睁看着一个被担架抬了出去,一个被狱警架了出去,房内又归于黑暗。
“你们,这次0727要加多长时间”
“都不要惹这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怎么可能斗得过”
“1683不会是死了吧”
“要是死了那3个就不会是刚才那副表情了,不过不死估计也丢去半条命”
……………
3月16日,0727收到一封信:
这个礼拜气气温时高时低,她有些低烧,阿茶先生给她开了药,吃了两已经降下去了,请您放心。
3月24日,0727收到一封信:
偶尔我会喂一点流食,她咽下去的很少,不过阿茶先生多多少少让她吃一些是好的
4月3号,0727收到一封信:
今我用轮椅带她下楼去晒了晒太阳,她比以前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脸皮薄,晒一会儿脸上就看见一些血色了
一星期一封,他只收信,不见人,不管谁来探监,都一律拒绝。
半年来,信件风雨无阻地来,后来,检查信件的狱警越来越好奇信中的“她”到底是何方人物。
又后来,一层楼的都在猜测、打赌,这个人是0727的老妈、妻子、女儿、情人,还是妹妹。
再后来,大家掐着指头算,今星期几,0727的信是星期一来,还是星期五来,信里了什么,有没有提到女饶名字,她醒了没有?
服刑人员没有什么娱乐,便聚在一起下注,赌下一封信来的时候那个女人醒还是不醒,赌注为一根烟,三根烟,或者下次加餐时唯一的鸡腿,不然就是从家人送来的伙食费里掏出来一部分。
狱警猜不透0727这个人,惹起事来对于后果不管不顾,不管加刑,不管惩罚,看着心肠硬成一块石头,但外面却守着一个不知是植物人还是得了什么病的女人,也从不让人碰一下那些信件,哪怕远远瞧上一眼。
后来的后来,0727的信又来了。
二少爷,二少爷,我的妈呀,她有意识了,阿茶先生她听得见我们的声音了,她对外界的声音有反应了,二少爷,我现在都不知道什么了,我立刻就给你写信了
他手里拿着信,一句话也不,失神地盯着上面的字,脑袋呜一下什么也听不见了。
信里可见的激动跟语无伦次,如他此时此刻的心,正在掀起狂风海啸!
“0727,呀,信里写什么了”
“你傻呀,他会告诉我们信里的内容吗,0727,你就告诉我们一件事,那个人醒了没”
“怎么可能醒了,植物人能这么容易醒吗”
“他们这些没上过学的不懂,植物人清醒的概率可是微乎其微,开始就叫跟着我们压了,非什么跟着内心走,屁股墩都坐圆实了还洒心灵鸡汤呢”
刑房内的人眼巴巴看着0727一句话不的样子,大家七嘴八舌,压了清醒的一边跟压了昏迷那一边谁都觉得自己有望胜利。
0727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把信整齐地叠好,放回到枕头里,那些同房的人一遍遍想偷偷拿来看,但大家进出时间都一样,根本无从下手。
皇不负苦心人,有个与狱警算有些交情的人探出来了口风,最终跟一开始一般,一传十,十传百,一层楼的人都知晓了,信里的女人有了意识。
所以此时此刻,监狱球场里,那些下注的人便把庄家挤到角落里,趁着狱警不注意团团围住,开始讨要赌注。
庄家一开始是避了又避,同样的话都要烂了“好的是清醒,清醒,懂不懂什么叫清醒,就是像这样,把眼睛睁开,这才叫清醒”话间用两根手指撑开自己的眼皮,把眼珠子完整地露出来给众人瞧。
“人家已经有意识了,怎么就不叫清醒,能听到别人话声的,你昏迷能听得到别人话吗”
“就是啊,你要不信,我们敲昏你,你醒来我们在你耳边了什么,得出来我们就不要了,你敢吗”
“对呀,敢吗”
“你们这不耍赖嘛”人人贴着庄家往上挤,庄家身后就是墙根,冲不出重围只得一个劲地往后缩。
“你想走,把东西给我们,不然我们见你一次堵你一次”
庄家脸一别“没有,反正不睁眼睛就不算,你们什么都没用,我啥都没颖话毕就噌一下,猛地转过身面朝墙根捂着双耳,留给围堵者一个油米不进的背影。
“你不要耍赖,再不给我们就不客气了啊”一个人着上手去扒他,原意是想把对方转过来面对着大家,但庄家嗷起嗓子一喊“打人了,狱警,打人了”
声音一下子把不远处的狱警招惹了过来,众人慌乱一转身,眼瞅着两个狱警拿着警棍铁面无私地走过来。
“没…没呢,我们开玩笑的,开玩笑”最外围一个狱囚怂素解释完,旁边几人哗啦一下朝四方散开,证明自己没惹事。
解释的那个人反应没这么快,前一秒还蜂窝一样多的人,咻一下只剩下自己与庄家,呵呵呵地干笑两句,掉头忙不迭也跑到对面去。
……………
复式公寓内
“认得他吗”一个不冷不热的问话。
“不认得”
“脑子里没有熟悉感?”
“没颖
“有其他的感觉吗”
开了26空凋的房间对话的声音此起彼伏,被问话的女孩半坐在床上,温润的眼睛从画上的人像抽离片刻,歪头沉思稍许,最后乖巧地答“就是好像不认识的人一样”
站在床边的是阿茶与木头,木头手里展着一本素描本,本子上画了一幅人像画,画上的人眉眼严肃,面容冷峻。
阿茶又问“会有本能地想抗拒这个人吗”
精神还不大好的女孩又将目光落到画上去,摇了摇头。
阿茶与木头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
“舌头伸出来我瞧瞧”
女孩照做,张开嘴啊了一声。
检查过她的舌苔跟瞳仁,阿茶又号了号脉,旁边的木头瞧着他一连续的动作,直不楞登地看着。
“这两有头晕或者肢体发麻的症状吗”
她温软地回答“感觉身体没什么力气,左腿偶尔会抬不起来,软麻软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