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的第一天就这样平静过去。
许队虽然心甘情愿回来和家人团聚,但他打心底里讨厌过年,在死鱼眼印象中,年三十的吵闹能不能吓退年兽不好说,反正许梦嫌烦。
少年人的世界,年味不浓。在他们看来,人生二三十年的承转起落,没必要那么有仪式感。
大早晨起来,一家人就被门外的鞭炮声吵醒,小县城没那么多限制,噼里啪啦的爆竹从今天起码要炸到十五。
午大家恭恭敬敬去给姥姥姥爷拜了个年,唐萌萌算是正式进了家门,起码她支支吾吾的应下“孙媳妇”的说法。
年夜饭从中午就开始准备,是姥姥在带着两个闺女亲自操办,本来以老人糟糕的身体状态,许梦尽全力规劝都没能说服姥姥休息。
人这一路,大家都在任性着,姥姥只说了一句,就让许梦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趁我还能动,要给两个孙孙多吃一顿我做的菜。”
许冰冰没绷住差点哭出来,能有空回来陪陪老人,这个年似乎也没那么难捱。
许邵元和严洵没有做饭的任务,在接受岳父的检阅。
许梦姥爷的身子骨可硬朗多了,目光也十分严肃凌厉。
姥爷更喜欢许邵元,当初他恨不得把心爱的小女儿嫁给这个后生。在老教师的眼中,和他一样投身教育事业的小许,比严洵这个讼棍要强多了。
当然,真要这么安排,李芳、李芬估计都不干……
语文老师很讲究,这从两个闺女的名字里就能看出,『芳芬』和芬芳、芳菲的区别挺大,这是用典于女词人顾太清的一首咏花词:
〖花气霭芳芬,翠幕重帘不染尘。梦里真香通鼻观,氤氲。不是婷婷倩女魂;细蕊缀纷纷,淡粉轻脂最可人。懒与凡葩争艳冶(ye),清新。赢得嘉名自冠群。〗
俩老女婿大概给泰山讲了讲两家目前的情况,许邵元吹了吹自己儿子,严洵则吹了吹自己…严君盼还初中呢,暂时吹不趟。
这是每年的惯例,翁婿可比婆媳还难处。
老头先放过了许邵元。许梦轻声招呼他爹来厅里,询问起父亲当初是怎么通过“考验”的。
他将来还要面对唐宣,需要提前取取经。
许邵元自豪回忆起当年:“一开始,我对你外公唯唯诺诺……”
“后来呢?”死鱼眼突然兴奋,“是不是重拳出击,‘打’了我姥爷一个措手不及?”
“没错!后来嘛,”老许还有脸卖了个关子,“后来我就开始单方面『强行』接送你姥爷下班了。”
……
懂了。不过能把舔狗路线讲得这么硬气,也是本事。许梦愁容不解,唐总缺舔狗吗?
(唐宣:缺。)
一边的严君盼手持哥哥送的NS,有一搭无一搭地点按手柄,他悄悄竖起耳朵偷听姨父的人生经验。
男人不容易,小正太在未雨绸缪,他迟早也要面对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