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老板…”许达明在二人身后等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没办法,硬着头皮上来打断了他们。
岑可待脱离陈功的怀抱,脸色微红,轻轻捋了下被风吹乱的长发,转身默默看着南方。
陈功有些不满地看了许达明一眼。
许达明苦笑道:“木皆让我来问您,前面快到鄂尔浑河河口了,我们要走哪条河道?”
“哦,这事啊,我马上打电话问下。”陈功歉意地笑笑,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范叔叔,您好,我是陈功,我们现在快到…”
他看向许达明,许达明小声说:“苏赫巴托尔。”
“我们快到苏赫巴托尔了,接下来我们该…”陈功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交代道:“过了苏赫巴托尔就左转,我们走鄂尔浑河,去乌兰巴托。”
许达明离开后,陈功回到岑可待身边,同她一起看着南方。
一座城市出现在色楞格河的岸边,这就是外蒙色楞格河的首府苏赫巴托尔了。
苏赫巴托尔并不大,货船很快走出了城市范围,前方的色楞格河出现了一个分叉口,来自东方的支流就是鄂尔浑河,这条河流经外蒙首都乌兰巴托。
货船左拐进入鄂尔浑河,朝着东方航行,岑可待却依然遥望着南方。
陈功也看过去,在一望无际的草原背后,隐隐约约有着一座高大的山脉。
他正琢磨这是什么山,岑可待似乎心有灵犀般地低声说道:“那是杭爱山,也就是我们史书中的燕然山。”
“燕然山啊…”在陈功眼中,那依稀模糊的山影忽然变得确切高大起来,他情不自禁地高声吟唱:“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天,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范文正公写这首词时是在延安防备西夏,与这里可是南辕北辙。”许达明闻声走了过来,故意调侃道。
“达明,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嘛,我们国人谁不知道燕然未勒的指代之意。”陈功也故意瞪眼道。
许达明晒然一笑,朝两人翘起大拇指,认真地说:“看到这样的您和岑小姐,达明与有荣焉,心有戚戚。”
老板和未来老板娘的价值观与自己相符,他这是表明心迹了。
“有你,还有他们,我,还有可待,同样与有荣焉,心有戚戚。”陈功拉着岑可待的手诚恳地说,又指着遥远的山脉,“窦宪,范仲淹,这些抵御外侮的文臣武将,我的博物馆应该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那您绝不能忘了他!”许达明忽然指着东方说道。
陈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遥远的鄂尔浑河上游,赫然又伫立着一座巍峨的大山。
“那是?”陈功不解道。
“那是肯特山,我们史书上的狼居胥山。”岑可待小声解释。
“饮马瀚海,封狼居胥!”陈功立刻慷慨激昂地说道,“我大汉冠军侯不能进教科书,不能进博物馆,不能为后世万众景仰,那还谈何尊重历史,谈何国家自尊民族自信!”
“老板说得好!”许达明鼓掌叫好,然后恨恨地说:“我看那些在教科书中删除霍去病和卫青的人,才是真正的历史主义份子,甚至可以说就是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