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被调亮,昏黄色笼罩了书房里。
李洛非缩回挑灯的手,坐回在书桌前,自他回房吃过饭后,他便一直坐在这,可面前的纸张却还是一片空白。
窗外雪花静静的飘落着。
前世时,在李清恪过世后,他与家中交恶,与亲人形同陌路。
直到最后才得以和解。
而这辈子,他拼命保留住了李清恪的性命,也想重新认识这个家。
却没料到,彼此之间的隔阂竟然这么大。
关山难越,越之难渡。
“你样的臭脾气,到了处理感情这方面,真是个大!问!题!”
李洛非想起她曾这样对自己说过,当时却也不以为然。
秩序都已经快要崩坏,活命的压力下,虚假的作态面对自己人,又有什么帮助?
“呼!”
他深深出了口气,起身准备休息,可院门外,忽地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洛非。”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洛非推开门,披着长袍的李清恪正站在雪中,正打着哆嗦。
“老爹?”
“先进去说,好冷。”
李清恪打着颤,磕巴的催促道。
李洛非虽有疑惑,还是赶紧将他迎进了进去,到了书房中,他倒上一杯热水,递给李清恪。
李清恪捧起递来的热水,抖了好一会,才缓过劲。
他轻声问道:“是准备睡了?”
“嗯。”
见到李洛非那副样子,李清恪笑了笑没有多言,转而看向了他打绷带的手,对李洛非说道:
“明天我去学校帮你请个长假,这十来天,你就在家先好好休息,等手伤养好了,再去上学。”
“行。”
李洛非却仍是提不起精神的应答,李清恪见状,放下了杯子。
“今晚我就睡你这吧。”他独断的说道。
李洛非回过了神,诧异的看着他,对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有些不解,李清恪却轻笑道:
“你现在连水都不能碰,一个人怎么住?今晚我就在你这先住下,我刚刚去通知了李业,这段时间就让他负责照顾你。”
李业是属于李家长房的下人,一直负责护卫相关的事宜,有白银上阶的实力。
李洛非第一时间却没接话,他盯着李清恪的双眼,轻声问道:
“老爹,长房跟家里到底有什么矛盾?”
他知道李清恪安排李业跟在他身边,是因为这次见他受伤,专门派来照顾他的安全。
初到李家时,他就见识到了二房与老太太对他和李清恪的冷淡,虽然下人们对李清恪很是拥戴,爱屋及乌之下,对他也很照顾。
可刚刚的场景却让李洛非无法理解,他从现代社会带来的尊重与平等,并没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这几十年中消磨,封建家庭中的压力,他还是头一次直面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