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冠头过去一人赏了一个爆栗:“我有这么缺德吗?啊?打傻子?什么缺德东西能干得出来这事?”
“你本来还说今晚要削人家呢……”喽啰捂着脑袋不满道。
“老师还让你写作业了呢,作业写了吗你?”鸡冠头再次赏了个爆栗。
柯流沙执着地盯着脚尖。
仿佛露着两大膀子的人不是他。
“什么人这么缺德?”
这是个好问题。
鸡冠头把手放在柯流沙眼下挥了挥:“哎,谁打你了啊?”
柯流沙持之以恒地盯着脚尖。
“滚吧,滚吧,傻不拉几的。”鸡冠头气笑了,不耐的挥了挥手。
柯流沙一动不动,鸡冠头索性夹着人又给送回了走廊。
刻在灵魂里的罚站开始了。
鸡冠头就守在门外,下课铃响了,出来一个同学他就问一个:“你们班有人连傻子都打?”
班级里议论纷纷的同时,柯流沙还是死盯着脚尖。
小喽啰也寻了过来:“老大,怎么样,哪个缺德的?”
“没找着,下午放学跟着看看,我们学校的小傻子都给人打了,能吗?”
鸡冠头舞了舞拳头。
“不能!”喽啰连连摇头。
柯流沙如同局外人,始终像个没有意识的游魂。
“柯流沙不是应该恢复正常意识了吗?”我迟疑地开口。
这种状态既不像小时候的痴呆,又不像正常的冷漠,透着一股子邪乎和诡异。
我刚想到男人手里护着的那朵简笔花,一股子强力袭来,我就到了男人跟前,才发现我已经被插进了沙里,紧挨着的就是那朵磕碜的花。
花已经完全绽放了。五片花瓣各自弯得恰到好处。
“柯流沙的样子不正常。可是这朵花已经正常开放了啊。”
“你看看头顶,见过月亮吗?”
我抬头看去,就跟被暴晒的鱼干被钉在十字架上,太阳大到晒得人发昏。
“还真没有。”
来来去去好几次了,好像沙漠里每次都是烈日当空,恨不得把鬼给晒融了。
“梦境是相反的,其实梦境也是意识的一部分。”
“你是说,其实如果放到现实,这花就是晚上开放的?也就是说,只有晚上的柯流沙是正常的?”晚上看起来确实要比白天正常许多。
徐忆河没有回话,我知道这是默认了。
男人对着花打了个响指,淅淅沥沥的水落到花瓣上。
所以才继续待在这,因为还没有等到夜晚,他的响指改不了真正的大局。
太阳不会因为一个响指就落下。
他看了花一会,又把目光转移过来,戳了戳我这块板精:“你守了他这么多年,保佑这朵花早点见到月亮吧。”
这就是你把我插进沙里的理由?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月光一视同仁地洒向了巷子里所有阴暗的角落,那个畏畏缩缩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好像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身后远远跟着的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红色鸡冠头。
几个懒散的黄毛踩着延长的影子吊儿郎当的挡在了畏畏缩缩的身影前面:“哎,钱带了没,听说你妈扔下你时还算有点良心给你留了些钱呢。可别再拿装傻充愣那一套忽悠我。小心再给一顿揍。”
“带了。”
柯流沙嘶哑的声音在月光下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