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硕大的白眼。
我被徐忆河拎起来的时候还在跟梦里的佳肴缠绵,眼看红烧肉就要龇进嘴里了,它突然长俩小腿子奔了。
“起来,去山上别墅。”徐忆河这次倒是一身轻,什么也没带,单手插兜嫌弃地看着我。
山上别墅,那个风情万种的身影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迅速起身跟上。
美色,要趁热乎欣赏。
零碎先生依然是那个管家姿态站在大门口,不同的是他这次锁上了门跟我们一道出发。
隔壁还真有座山,我来的那天居然没有注意到,眼睛里只有徐忆河的院子。
那个山头孤零零地立在不远处,说是不远,走起来也不是很近,纯粹视觉错觉,有一道青砖路从院子旁不远处的侧门一直蜿蜒到山脚。
山脚的路口树着一个木牌,但是木牌上除了三道极深的划痕什么也没有。
张扬舞爪的树包围了整座山,远看的郁郁葱葱近看只剩下拥挤与阴森。
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到那个横在山头的惨白别墅。
不同于徐忆河的新中式建筑,这座别墅走的是典型的哥特风。
跟这山林子倒是蛮搭。
林间的石阶镶嵌得刚刚好,走起来倒也不算费力。
所以昨天那个自称寡妇的旗袍姐姐就一个人独自走了这么远的路来借一瓶酱油?
突然想到徐忆河井水洗衣。
不愧是邻居。
女人斜倚在大门口玩弄着丹红指甲,酒红色吊带长裙柔顺地贴在身上,凹凸有致。
“哟,先生来得可真早。”
她窝在颈边的长发顺着白皙一片轻柔滑下,发尾漫不经心地扫向了衣领深处。
“嗯,今晚是期限。”
徐忆河朝着女人张开了手,手里是一根泛黑的金针。
女人凝视了一会,秀眉微微蹙起:“香跟香炉在我家老钱房间里摆着呢,诸位跟我来吧。”
别墅里的设计相对简洁了许多,女人带着我们直接到了一个房间。
她家老钱的房间居然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个摆着香炉的案台,案台下面还摆了好一些香。
“老钱……”在她离开之前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她伸手抚了抚案台,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抬头淡然的笑:“小朋友忘了吗,钱寡妇,钱寡妇,老钱当然是先行一步了。”
我看着她风姿绰约的背影,一时间不知作何回应。
徐忆河走过去关上了门,房里彻底黑压压一片。
还好我是鬼,再黑我都看得见。
“钱姐是人是鬼?”她居然看得见我和零碎先生,这不科学。
徐忆河从案台下抽出香:“能看见鬼的活人罢了。”
“哎?钱先生的魂呢?她可以看见鬼岂不是……”
徐忆河瞥了过来:“钱先生曾经是委托人。”
我好奇心一下子燃了起来。
“但是那份委托不是我接手的。”
徐忆河将三炷香插进香炉,朝我和零碎先生勾了勾手指。
我和零碎先生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只见他眼睛眨也不眨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沿着香炉壁画了个徐字。
然后直接将手指按在最后一笔上转头朝向我:“过来,朝这香吹气。”
我才吹一口气,香就自动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