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记忆断层发生在1个月后,一次校篮球赛上,我作为一个与董浩天一般耀眼的篮球明星,自然要替自己的班级出战。然而在球场上接到球的那一刻,记忆断层再度出现,我手中运着的篮球不知为何并不像从前那般顺手,以至于非常轻易的就被对方从手里夺走。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脑海里关于曾经比赛的经历、打球的技巧以及经验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甚至打球惯性动作也无法完成。
即便靠着念力,我能“取巧”,但也仅限于投球,关于运球过人、抢篮板、突围,我都犹如一个菜鸟一般。同在一个队的董浩天对此大惑不解,除了急的爆粗口之外,也只能将之归咎于我状态不好。但之后的几场比赛我依旧如此,曾经的篮球明星,也因此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随后的日子里,我关于自己“以前”的记忆越来越少,到最后,我甚至不会产生回忆“以前”的念头,只是一味地跟随时间流逝,又似乎预感到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般。记忆断层也是频繁出现,关于生活的细枝末节我都无法记忆,能记得的只有和芩雨在一起的日子。
因此,我对芩雨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和她的关系也日渐亲密,一起上课,一起学习,甚至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而我们也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念力的产生,也并未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因为记忆断层,我始终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去记忆成长的点滴。可怕的是,我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亦或者,我似乎觉得这就是“正常”。
记忆断层的消失,也同样非常突然。而消失的源头,似乎在大三那年,遇到那个人开始。
大三那年是我最风光得意的时期,因为大一加入了校学生会组织,两年的努力使得我在大三初期顺利当上了学生会会长。换届仪式结束的当晚,我们新老会长以及一众骨干好友都齐聚“不醉宴”,说是不醉,实际是不醉不得离开。
也是在那里,我遇见了此后带给我万般苦楚的人——李晨濡。他作为老会长的至交,也同样出现在了“不醉宴”上。彼时的我还年轻稚嫩,虽然学生会并不是十分澄澈,但尚未经历社会大清洗的我,仍旧显得单纯。
我本性爱交好友,更是本着提升自己为原则“广纳天下贤士”。在聚会当晚,那个身着纯白衬衫、黑色裤子,脚穿圆头小牛皮鞋的男人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初来时他的话并不多,长相并不能说英俊,但却十分耐看,待人彬彬有礼。几番酒杯碰撞后,大家脸上都开始泛红,他也不例外,话也逐渐多了起来,于是我便趁此时机与他攀谈起来。
在交谈中得知,他并未我们本校的学生,而是来自首都著名的R大学习英语,本身又对心理学有一定的研究。由此,我的崇拜感暴增,并借着酒劲,与他探讨了我在学生会工作中的困惑,以及一些私人感情上的问题,相聊甚欢,最后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酒过三巡,大家都是喝得前仰后翻,有几个甚至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在李晨濡的搀扶下,走出了餐厅,刚走出没几步,便迎上了匆匆而来的芩雨。
“怎么喝成这样了,不是让你不要那么多吗?”芩雨看着被李晨濡搀扶着已经意识模糊的我责怪道。
“你好,我叫李晨濡,你是陈东的女朋友芩雨吧。”李晨濡微笑道,同时用双眼短暂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上了大学的芩雨已经和高中大不一样了,所谓“女大十八变”,高中时期本就青春靓丽的芩雨,在上了大学学会了简单的化妆技巧后,更是显得美丽动人。如果此时我还醒着,我便会立即发现此刻的李晨濡,眼睛里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
“对,我就是,辛苦你了,把他交给我吧。”芩雨同样报之以微笑,并接过了还在喃喃自语不知所云的我。对于对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她一点也不惊讶,因为此时我们的感情已经处在一个边缘上,跨过去,便是未来,跨不过去,便是过去。所以我每逢酒醉,便会向旁人叙述,一方面求解答,一方面吐出内心的不快。
“好的,那你们回去注意安全。”李晨濡仍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继而对芩雨说道。
芩雨礼貌性的回复了一声表示感谢,便扶着酒醉的我向学校宿舍走去了。
此刻的李晨濡并未马上离去,而是看着我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我们完全消失在他眼前,他才像回过神一般,转身离去。
“Hunt beg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