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烨!你只会逃么?”
被称作赵平的黑面道人掌中雷法频发,将眼前所见的障碍一一扫除。
二人所过之处,犹如飓风过境。
教学楼、行道树,乃至于路边的挖掘机尽数被毁。
直到来到老校区的废弃操场。
望着眼前那堵三米高的围墙,龙烨停下了脚步。
三米,不过是一跃之间。
但在围墙外,风雨之中,一幢幢居民楼次第排开,时值深夜,偶尔有一两点尚未熄灭的灯光。
一墙之隔,仿佛两个世界。
一边是无辜熟睡的夏海民众,一边是生死搏杀的宿敌修士。
“跑啊!怎么不跑了?”
名为赵平的道人缓缓落地,守着操场唯一的入口,冷笑三声:“堂堂鸿钧阁燃灯副阁主,一心向道,绝情弃义的修士典范,怎么还在乎这些个蝼蚁的性命?”
言下之意,好像放在从前,龙烨定会不管不顾,一头混入民宅,借此逃逸一般。
虞央如同空气一般漂浮在空中,看着这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不知他会作何选择。
龙烨缓缓地转过身来,双目如炬,依旧坚定。
“燃灯是燃灯,龙烨是龙烨。臆我非我,赵平,你难道还参不透么?”
“狗屁!”
赵平怒吼一声,须发皆张!
“这话你向那些被你害死的道友说去!
“圆觉洞、玉虚宫、定海珠、九霄玲珑塔……
“哪个洞府、哪件灵宝不是你踩着道友们的累累枯骨得到的?
“杀人夺宝,机关算尽的反复小人!吾辈苦你燃灯久矣!
“不然何以引得修士界群起而攻之?!
“如今你轻飘飘的一句‘臆我非我’,就想和你满手的鲜血撇清干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什么?!”
虞央骇然!
这些灵宝洞府,居然……是这么来的?
此前龙烨,亦或是范子龙给他的感觉始终是一个和蔼安详的老人,即便有些自己的小算盘,却也决计不如赵平所说是个犯下滔天罪恶之人。
他看向龙烨,想从他的口中,听到否决的话语。
孰料,风雨之中,老人只是轻轻说道:“燃灯之名,早在鸿钧阁易主之时便成为过往了。
“老夫昔日为华夏修士界所为的必要之恶,也终将被历史的洪流所冲淡。
“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心脏还在跳动的残骸罢了。”
只是这番话不像是为自己开解,反倒是间接承认了赵平所言。
虞央不禁瞪大了双眼,这一刻起,那个原本熟悉的龙烨、范子龙教授,顿时变得陌生了起来。
见燃灯战意全消,赵平金鞭往前一指,笑道:“这倒没错,老而不死是为贼,龙氏一族因你灭门,你还有何面目苟活世间?现下交出‘定海珠’,本玄坛便助你了结因果。”
“定海珠?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龙烨听罢,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赵平瞳孔微缩,逼视道:“你,笑什么?”
“我笑这么多年来,尔等自命清高,自以为有道伐无道。
“但终究却是一群利欲熏心,自私自利之辈!
“可笑啊可笑,老夫尊号燃灯,誓燃天下无尽灯。
“无尽灯者,譬如一灯燃百千灯,冥者皆明,终明不灭……
“二十年前,老夫退阁隐居,原以为燃灯已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