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楼......不是人道气运中诞生的先天圣灵,对不对?”渊明发现了一直以来的盲点,“气运是定数,是规律,怎么会诞生灵呢,就算能诞生,凭什么论到人道,祂究竟是谁?”
所有准圣望着凌霄子,凌霄子也说不清,因为祂捡到迦楼时,这就是一个足以引起九天惊惧的神胎。
也许是新诞生的先天神明,也许是哪位皇者真神托生的后天之神。
凌霄子察觉到祂鸿运滔天,贸然处死,只怕会毁了自身与圣地气数,便反其道而行之,将祂跟人道气运绑在了一起。
当时杀劫的征兆其实已经出现了。
派迦楼杀渊明,一是借迦楼扑灭神朝气运,二是试探迦楼是不是也与神朝有关,三则是填杀劫。
迦楼发疯征战是祂始料未及的,战争影响之巨大,被迦楼闹到了圣地必须下场制止的地步。
事已至此,就结果而言,对圣地有益,圣地虽有损失,却也得了功德,且没了神胎隐患。
渊明因杀神明,道心破碎入魔,反扑圣地,圣地正好有了理由利用二帝部属,布下九九化元阵,镇压渊明与祂的出生地,小黎界。
只因圣地怀疑小黎界神州是神朝遗民最后的归栖之地。
又在三千年后,引导各方破开镇压,释放邪魔,蚕食小黎界最后的气运。
因果在渊明,在迦楼,而圣地置之度外。
这一场算计中,凌霄子是主力,直到迦楼用渊明的剑自裁,凌霄子才隐约明白迦楼为什么发疯。
渊明也在日复一日的禁闭中想明白了一切。
祂朝着武祖讥诮道,“你们怀疑迦楼,让迦楼与我自相残杀,可料到祂会为了你们,只身抗下滔天罪业,杀众生给你们送功德,抵杀劫?”
“不,祂不是为了你们,你们不配,祂是为了九天。”
六大圣地超然九天之上,又根系九天之中,圣地遭殃,必将九天大乱。
牺牲少数,保住多数,是迦楼的仁慈。
而祂本不该产生这种仁慈。
是祂错了,若没有情根,以迦楼之无情,以迦楼之大爱,祂只会顺应天命。
迦楼苦心至此,圣地又做了什么?
祂们选择在三千年后重蹈覆辙!
迦楼让祂们杀死罪孽深重的自己,获得天道功德,用功德来抵抗杀劫,打了多好的样!
偏偏,当杀劫再起时,祂们推出了神道,又一次用众生的命去替祂们填杀劫!
“无可救药!”
渊明自从吞噬了封楼之躯,情绪十分不稳定,多半时间处于噬天对万物的天然厌恶之中。
祂修过仙,当过帝,祂曾经仁义,因此更绝望,祂求武祖阻止祂,哪怕是骗祂,只是冰冷的现实摆在那里,武祖无话可说。
渊明杀死了仅存的一丝仁义,怨怒上涌,祂又听到了无数星界的哀嚎。
这些哀嚎在这些年里越来越尖锐嘹亮,让祂无法思考。
祂彻底放弃了思考,封楼的意志在祂身体里复苏。
武魂在黑暗中飘摇,武祖全力出手可一拳打灭界域,然而祂与封楼之战,并没有如
何轰轰烈烈。
封楼仅是一口将祂吞进了肚子,一代老祖就此陨落。
广平天朝从半空坠落,整个九极大界都在轰鸣。
一双穿着木屐的脚停留在废墟上,好看的手拨开瓦砾,捡起一本册子,赫然是一册名录,记载了天朝所有臣将与子民的姓名。
魁魃,许多年前风云之乱的始作俑者,擅长以咒术将生灵化为傀儡一般的凶器战魃,只需要知道对方的名字。
时隔几千年,他以准圣的实力重新出现了,那咒术似乎也更上了一层楼,祂每念出一个名字,这世上就有一个修士在异化。
封楼顺着广平与春秋苦境的联系,找到紧闭的圣地门户,一拳,两拳,三拳,圣地在震动,所有身处人道法脉的弟子不管身处何地,都像是被魇住了,惊怒、惶恐,无法动弹!
第十拳,春秋苦境破了洞,封楼猩红而阴冷的眸子通过破洞朝里张望,空无一人。
蓦然出现的茯神淡淡拨弄着檀珠,“都逃了啊。”
武祖与渊明废话,是在拖延时间。
渊明与武祖废话,也是在拖延时间,祂某一瞬想要放过圣地,放过万生物。
但放不了,祂心中的怨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祂,这世间是多么肮脏,唯有全部毁灭,才能重来。
“下次不会了。”封楼眨眨眼,渊明已经彻底死了。
渊明不是没有怀疑过茯神的动机,毕竟从最开始的情根,到涅槃会,到后来归附自己的匪面、无罪老祖,都是她直接或间接引来的。
不过不用纠结了,反正后面全部吞噬就行了。
茯神看透祂眼中单纯的恶意,拨动檀珠的动作快了两分,显示着她的愉悦,从身到心完全状态的噬天之主终于养成了。
封楼问,“要把春秋苦境吃了吗?”
“不用。”吃了岂不是会释放神脉,引来鸿一,给帝长生那边减压。
“等一两日,魁魃那边转化完了,就换个地方继续。”
......
这边没有释放神脉,妖族圣地灵符值海却破了。
灵符值海被湛长风破过一次,收服过一次,太一失势后,又让散妖占据了。
岁清寒、敛微、钦擅先做了布置,隔绝外界刺探,又聚集了散落各方的凤瀚、信棠和常陈打进圣地,迅速镇压了一众大妖。
接引神格神灵的神路也设置好了,唯一的问题是找不到时机打碎圣地。
圣地破碎,神脉现世,其异象恐怕无法完全隔绝,那势必会引起西天庭和皇楼的注意。
直到鸿一施展万鬼遮眼对付虚无之界,钦擅方感时机来临,当即开启接引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