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踩着云头,走了一会儿,眼看日头就要落下,索性找了个破庙,也停了下来。
眼看天色将晚,日落西山,破庙附近的孤魂野鬼也晃晃悠悠的都钻出来了。这边刚躲过去一个滴滴答答甩着大舌头的,那边又迎来一个眼珠子翻在外面,露出里面红莹莹的血丝的鬼。
想到它们毕竟变成鬼了,不管怎么样,在外面如此瞎游荡肯定也失去了转世投胎的机会了。白炎索性也不出手助它们早生极乐,错过鬼群,进了破庙。
这破庙里面又是不同的景象,明明外面破破烂烂,屋顶都塌了一半。里面却是干干净净,就连稻草堆也被收拾的整整齐齐摆放在一旁。
这儿难道还有人住?
白炎看了看外面乱荡的白衣鬼群们,吐着舌头瞪着眼睛,还有个捂着脖子上碗大的口子,正在找脑袋,阴气浓的都能看的出颜色,白炎怔了怔,这还有人住的下?
现在的凡人心都这么大了吗?
有人住自己这么直接进去就不太好了,可是眼看日头都完全匿进山里,月亮扭着身躯也慢慢的爬了出来,送来一丝光亮。
虽说白炎曾经是个神仙,完全不用睡眠。可是在被关在九幽地狱的五百年,一到夜晚便会有法力高强的怪物出来捕食,按理说大家都是神仙难道还会怕这没有灵智的怪物吗?可那个鬼地方,既没有神庙也没有灵气,灵力还被完全封印,因此每到夜晚,怪物一跑出来,便会听到神仙或妖魔们痛苦或惊恐的叫声。
你说要是能这么被吓死倒也一了百了,可咱们都是神仙或妖魔,随便一个放到天地间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于是这就造成了,大家每晚都会被怪物惊吓或捕食死去,然后白天又一脸郁闷的复活,晚上又被抓去,白天又复活。朝而复使,每个人心情其实都挺崩溃的。
于是便想出一个法子,晚上太阳一落便寻个山洞,几个人一块躲起来。可是躲起来几个人这么干巴巴的互相看着又有点实在无聊,不如就睡觉打发日子。
至于没能顺利找到山洞的可怜虫,便只能夜夜尖叫,成为找到的山洞的幸运者最动听的休眠曲。
虽说白炎逃了出来,可这五百年的习惯哪有这么容易改得,还是得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睡觉。
想到此处,白炎的困劲也上来了,索性也不出去再寻,这个点出去,可别还没找到就睡着了。白炎看了看这地收拾的挺齐整,可左看右看也没看到有人气,人影都没一个,兴许是还没有回来,要不等那人回来再与他说一嘴。
想着便施法堆了个火,又将稻草扯了几把铺到地上,准备睡觉。
刚准备躺下,便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来,“谁~许~你~睡~这~了!”耳边还带着一股阴凉的冷风,这声音鬼鬼魅魅,听的人毛骨悚然,整个鸡皮疙瘩都一下爆出来。
白炎一把抓住后面,也不管手中这到底是人还是鬼,就用力的甩了出去,嗙铛一声就撞上了门板,门被这么一撞,直接朝着庙门外倒了下去,扑起了一地的灰。
“啊啊啊,我要和你这个狐狸精拼了!”那人散着头发,撇着腰,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回头,一张脸皮涂的唰白,一说话,白粉扑扑的往下掉,掉的都看不见她的表情了。
只听见她声音已没了之前的阴森,语气间尽是压抑不住的火气。
“好啊,原来你就是那个狐狸精,就是你害得我的张生再也不来找我了,害得我从此孤独,悲苦一生。”
她双目垂泪,脸上净是悲怆,给白炎看傻了,之前她说狐狸精,白炎还以为自己狐族的身份被发现了,感情是小三那个狐狸精。
不过这个看上去是正房的女子,好像也有点不太正常啊!
抬头看,那位衣着暴暴露,一脸难过的女鬼双手指甲刹那间长出了十厘米长,手舞足蹈的就要扑上来给白炎一顿乱挠。
白炎手一挥,直接给她按在门口地上,一动不动。她被这巨大灵力压制,脸都被压歪了,嘴咧的大大的,口水一个劲的流,口里还在呜呜的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是山下镇子里的张书生,是她的心上人。”
夜里一阵风突然刮过,夹着枯黄树叶和尘土飞了进来,入眼便是一双白色锦绣靴子,再往上看去,嘿!之前那个断袖的小公子。
不对,是之前那个让白炎断袖的公子,他一身白衣上面沾满了大大小小的泥点子,头上还横插着一根稻草。
公子拿出一把黑不溜秋,满是泥巴坨坨的扇子,努力的做了个文雅姿态扇了扇,泥巴点子像下雨一样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