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赶来为老人家注射安定后,原本兵荒马乱的病房里终于有了片刻的安静。
生无可恋的崔时雨催促着白磷带他去坐牢,可是后者却转向了一言不发的陈雪杉。
“你为什么要说谎?”
陈雪杉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陈建明明有修习功法,而且小有所成,你为什么说他从未练过赤日功法?”
“我,我确实不知。”陈雪杉坚持着。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怕修管局介入戳穿真相?”
他的话令陈雪杉大惊,她强忍着后退的冲动站在原地:“什么真相?”
白磷倒退一步:“我们在你家里勘查的时候,发现了灵力的残余,不仅如此,还遭受了陈建残魂的攻击。他的尸身上有109处刀伤,经法医鉴定其中大多是生前伤,奇怪的是在他身上却没有丝毫抵抗的痕迹。”他看着陈雪杉的脸,“不抵抗,残魂袭击执法者,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陈雪杉扬起愈发苍白的脸,“我怎么会知道。”
江小于转着脑袋,在两人之间左右摇晃,私下怼了怼白磷,用眼神询问:“你打什么哑谜呢?”
这时候,已经在几个部门间取得协同文件,带着官方给定结果赶来的常规和霁飞虹印证了白磷和江小于之前的推理。
“我是凶手,我是杀害陈建的凶手。”崔时雨主动向着新到的纠察队员坦白,一副受尽了良心折磨的样子,“拜托,把我抓起来吧。”
在犯罪嫌疑人的热切请求下,一脸懵懂的常规晕晕乎乎地取出手铐。
就在光头常规准备带人回局里接受进一步调查的时候,白磷出声阻拦:“等一下。”却没有再做什么。
反而是陈雪杉,踉跄地迈开步子,像小女生一样靠近,用苍白到几乎透明的手指捂住嘴,发出呜咽的哭声,恳求道:“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崔时雨甩开她,始终对那场梨花带雨视若无睹,只是麻木地催促着执法者:“带我走,我应该接受惩罚。”
进退两难的常规转动光头,用眼神询问同事的意见。
白磷再度开口,几近祈求:“你真的没有要对我说的吗?”
陈雪杉别过脸,声音轻得仿佛不存在一般:“没有。”
白磷默默地关掉病房里的灯光,让苍茫的夜色渗进来。
黑暗中传来老人节奏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压抑的啜泣声,然而更多的是沉默,那些个始终无法诉诸语言的沉默。
白磷点亮的手机荧幕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他点开投影功能,将屏幕上的影像映射到医院垩白色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