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生放下茶杯:“姑娘可看到井壁间,那许多一人多高的洞。”
阿槐点头。
何云生接着说:“那许多中的其中一个便是通往萤火隐藏之地的路,当年这萤火本是我大哥何云天继承,但无奈我父兄竟连遭意外,等告知我萤火之事的时候,只来得及告诉我萤火的所在了,所以,其他的,包括地上的洞,我从来不知道是何用途,也没有贸然进去过。”
“所以,你也不知道地上的洞还另有天地。”肖晚实问。
“不错。”
肖晚实眉头紧锁:“萤火,水牢,孙夫人,鹤羽金丝,家姐,令父兄,我怎么越来越不懂了。”
三人皆是沉默。
良久,何云生叹气:“现已天亮,你二人一夜未眠,不如先回肖家休息,休整精神,我们明日再议。”
现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阿槐与肖晚实告辞何府,先回肖府休息。何福昨日回了乡下看小外孙。何云生送走肖槐二人,重新回到大堂。
他坐定,神情悠闲,过了一会儿说道:“阁下是究竟是何人,既然已光临寒舍,何不现身一见。”
屏风之后,一个一袭黑衣的人转身出来。
何云生抬眼,又道:“是你吗?”
黑衣人缓缓抱住胸,反问道:“公子此话怎讲?”
“既然已经打了照面,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昨日的纸条,是你留下的吧。”何云生不打算绕弯子。
黑衣人哂笑:“看来四公子还不算太蠢,比你的愚父愚兄要强上许多了。”
听到他提起父兄,何云生一瞬间怒火中烧,拍案而起:“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父兄!”
黑衣人又是一声哼笑:“这杀人的罪名可大了去了,公子可不能随意乱安啊。
何云生怒火中烧,胸膛剧烈起伏,如果此刻知道谁是杀害父兄的仇人,他就算拼出性命也要报了这血海深仇。只可惜现在的自己既没有能力也没有线索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世人皆道,上天于你何家命运不公,短短数年,父亲病故,大哥溺水而死,二哥痨病而亡,连最谦逊的三哥也在醉酒之后与人斗殴被活活打死!”黑衣人慢悠悠的说话。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尖刀刻在何云生的心上,他眼白泛红充满了血丝,咬着牙一字一顿:“满口胡言!”
“不错!”黑衣人没有丝毫停顿:“人人都以为你何家定是不知何时冲撞了神明以致几乎绝代,但世人不知的是,你父亲是被一只突然窜出的硕鼠活活吓死的,大哥溺水而死的河道深不过三尺,二哥的痨病早已痊愈却一夜复发,三哥之死更是蹊跷,且不说以你三哥之性情不会与人斗殴,单就看他死时的惨状就发现他竟是被人强行灌酒后活活呛死的,但是,你三哥自小有病酒之症,根本饮不得酒!”
何云生被眼前人的话逼得步步后退,每一句都讲到了他日日夜夜怀疑的点上,但理智告诉他,不可被人祸乱本心,他强镇定下来:“你到底是谁,为何对我家中秘事如此明了,你今日登门到底有何目的!”
“呵呵。”黑衣人的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父兄皆是因一件事情而死,而这件事情的真相,就在你刚刚送走的两个人身上。”
“阿槐和肖晚实?”
“不错,只可惜,四公子不是那么听话,已经将萤火交给了那个丫头,不过没关系,还有补救的机会。”
何云生不敢大意:“只听你一面之词,我从何而知你就可以帮我找到父兄遇害的真相。”
“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且我也不需自证,明日是七月初一,肖初实会自岐山回府,日出之后,你到肖家拜访半日,细细拜会一下这位肖大公子,自然便会知道我此番言语并无半点假话。”
“好!如若我找过之后没有发现,待你下次再来之时,我将同肖晚实一起要你的命!”黑衣人拱手行礼:“一言为定,静候四公子佳音。”说罢,推开房门,踮脚借力,消失
在黎明中。何云生回神,这才发现这个黑衣人走起路来,一上一下,竟是一个瘸子。
城中,肖晚实与阿槐回到肖府各自休息,肖大看着红豆睡了一夜,已经是腰酸背疼,还好阿槐回来之后,将红豆接了去,否则还不知道得累到自己什么时辰。
这一休息就是一天,直至第二天辰时肖晚实才醒来,不多时肖大便来敲房门,说大哥从岐山上回来了。还有一位贵客来访,正是何家四公子,何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