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跳河逃生,林七月最内疚。
她建议袁知吾去外面动手,又提醒他揭开杀手的口罩,杀手才借机逃走。她趴在水泥板上看了一眼,心虚地跟袁知吾说:“那个,我也不知道他会跑……”
袁知吾伸手,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他死死盯住水面,神情专注。
河水翠绿,像一锅浓汤;水沫浮在上面,偶尔一眨,破开,闪出细微的水波。
水面安静的很。
杀手跳下去,就像是一根针竖着进了水,没有掀起涟漪,水花也小的很,更不见后续的动静。
难道是——他并没有游走?
袁知吾示意林七月自己小心。他迅速将自己外衣除尽,只穿着四角裤衩。袁知吾肌肉线条不错,要是平时,林七月肯定眼睛都直了。不过这会儿,刚见了血淋淋的场景,她也对袁知吾的腹肌提不起兴趣来。
袁知吾握着匕首,纵身一跃下了河。河水凉津津的,袁知吾后背不禁打了个寒颤;淤泥也很厚,踩下去,从脚趾缝里挤出来。
他先潜到水下看,视野只有几厘米。不可能用肉眼在水里找人。
他又用匕首四周趟了一圈,一无所获。再向外扩大搜索范围,甚至把杀手最开始丢下来的短刀都捞了上来,可活物却一个都没看见。
难道这家伙会水遁?
袁知吾爬上岸,问林七月:“刚才,你在上面看,发现什么异常没。嗨!这位姑娘,往哪儿看呢?你矜持点……”
林七月摇了摇头。
袁知吾再次扫视四周,河面很宽,附近没有树,除了稍远的芦苇,便是低矮的青草。水面安静的像一块翡翠,根本没有人游动的痕迹。
袁知吾叹了口气:“他伤那么重,估计也没精力再折腾。咱们回去吧。”
他们走着回去。
边走边唠。
林七月问:“口罩下面,明明是一个麻子脸,你怎么说,他就是那个司机?”
袁知吾答:“当时我也吃了一惊。司机肯定是杀手。如果他不是,那司机就是在旁边埋伏,多危险。”
“不过,我立刻就反应过来。去看他的鬓角,那里有伪装。再看麻子,也是伪装。都是画上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涂料,他在水里趟了几圈也没掉。”
“也怪我,稍微愣了一下神。”
“他身手也好,要不然也跑不掉。”
“不过,就算他这次跑了,我们已经知道他是谁,蹦哒不了几天。”
林七月的心软没有导致太严重的后果,这让她颇为欣慰,心情也好了很多。女人是一种健忘的物种,既然知道自己没有闯祸,很快便有心情计划当天下午的逛街行程。
陪女人逛街不是个好差事,袁知吾赞助了她两张粉红票子,换来了半天假期。
偷得浮生半日闲。
每一个无所事事的假期,都应该在被窝里度过。即便是夏天也没问题,开空调,盖棉被,何其快哉。
如果不做梦,就更快哉了。
袁知吾本来不会做梦。可自从遇到何抚别之后,就开始莫名奇妙有了梦。
更可怕的是,他不但有梦,好像还是梦游。他在梦里做的事情,能反馈到现实世界。他在梦里扔出去的刀,扎在了柜门上;他在梦里挥出去的拳,打在了现实世界何抚别的鼻子上。
今天,他又做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