圃岭以剑柄指向沈落云,点头道:“大哥,就是这厮伤了少门主。”
那中年人凝视着沈落云,眼中杀气腾腾,冷声道:“很好。”
“凌霸天,可还记得在下?”燕小北忽然扭头盯着他,一双眼虽然带着笑意,却凌冽了许多。
凌霸天这才注意到他,看了良久才笑道:“想不到你也在。”
燕小北却冷“哼”一声,道:“我一直都在,三年前饶你一命,今日是否来还债?”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凌霸天是六剑门的当代掌门,可以算的上是众人前辈,而燕小北说话丝毫不客气。
而且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三年前凌霸天就不是燕小北的对手?
他看上去不过一介少年,三年前怕是不过十六岁,就可以与凌霸天匹敌?
沈落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曾怀疑秋意棠口中天下第一杀手的称号,里面究竟掺了多少水分,如今更是觉得燕小北过于张狂浮夸。
“燕少侠要趟这趟水?”凌霸天混迹武林这么些年,也有老脸被打的时候,红着脸变了话题。
燕小北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拿起了桌子上的玉箫,盯着凌霸天莫名其妙地笑着。
气氛变得越加压抑,凌霸天看着那杆玉箫,忽然长笑一声,道:“很好。”
燕小北冷“笑”一声:“很好是什么意思?”
凌霸天握紧了手中的剑,又松开,爽朗笑道:“很好的意思就是可以回家好好喝一杯。”
这句话说完,凌霸天瞪了圃岭一眼,然后走出了酒楼。
“凌门主,这就要走了?”燕小北豁然起身,瞪着凌霸天的背影。
一阵冷风吹过,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视线齐聚在燕小北跟凌霸天身上。
气氛越来越紧张,原本晴朗的天,突然变得比大雪纷飞都还要冷。
凌霸天已经站定了身子,握剑的手紧了紧,目光中杀气腾腾,眼看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
他缓缓转过身子,瞪着燕小北,一字一顿地道:“别欺人太甚。”
燕小北皱眉看着他,手中的玉箫猛然一横,眼神也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冷冷地道:“既然来了,总得留下点什么。”
凌霸天眼神也变得犀利,盯着燕小北神色凌然,冷冷地道:“莫以为六剑门怕了你。”
“是吗。”燕小北忽然抬头,玉箫在唇边,只听一声铿锵如剑鸣般的萧声骤响,随后,萧声变得悲鸣空灵,犹如死亡降临前的演奏。
“孤萧声鸣起,剑过血魂祭。”
这两句话武林人士皆知,翎萧声起,一剑必杀。那仿佛是宿命之剑,世上也没有人能逃过这一剑。
萧声以起,停顿的时候必然见血。
是谁的血?断的又是誰得魂?
这些没有人知道,所以人人自危,就连一代枭雄凌霸天也不敢轻易尝试,因为他怕死。
一个怕死的人,绝不会轻易拿生命去赌,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
然而,凌霸天此刻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他不敢尝试,至少已经丧失了拔剑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