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男人见西装男喊完了，才慢吞吞地说，“哥，他没结帐……”

……

夜场室外戏，一阵紧张的关门追贼之后，黑皮和岳小军两个人跪着爬过狭小的下水道，上面冰冷粗糙的管壁，下面则是剧务和的黑色稀泥，方瑶就那么一步一挪，一次次重拍，划伤了后背擦伤膝盖照样寻找最好的镜头效果。

这让庄强感触很深，在他的认识里，别说是方瑶这个富二代，就算是个有点名气的小演员，也会选择用替身来完成。

老板都这么敬业，他一个影视界的失败者又有什么理由渎职，对不起身上的这份担子。

他决心付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来回报方瑶对他的信任。

方瑶与子辈，黑包与包世宏来了场红色警戒的对手戏，澡堂子昏暗狭窄的更衣柜前，带有警告意味的暗红色灯光，讽刺两个人可笑的第一次会面。

两人根本没有发觉彼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杰作是对方所为，黑皮嘴里喊着师傅让包世宏让一下路，他路过侧身正在往伤痛处擦红花油的包世宏，回首瞅见更衣柜里的红花油瓶，抬手取出来，“哎，师傅借你红花油使使啊。”

包世宏没听懂黑皮的泰州沿海话，“你讲啥。”

“哦，错着用用。”

包世宏回头看一眼正在往脚上涂红花油的黑皮，“伤的不轻啊。”

“跟老婆吵架了。”

“哎，你呢。”

包世宏憨笑，“撞到门了。”

黑皮走到包世宏身边，用红花油瓶往手上倒一些油水，对他说，“来来来，我给你弄弄，来来来。”

然后黑皮帮包世宏往后背上擦拭红花油。

很市井，很生活的一小段插曲，伴随着危险，却又如此和谐。

不合谐的是那带有讽刺意味的红灯灭掉，黑皮抬头看一眼灯泡，“你娘”，使劲拍一下包世宏的后背。

“哎。”

黑皮特不好意思的说，“这个，这个澡堂真省钱省到家了。……你说，你个澡堂子安什么声控灯。”

本来一只老鼠，一只抓老鼠的猫，两个天敌遇在一起是一件很紧张的事，结果老鼠不但没有危险，还在猫的胡子上拨了一根毛。

猫临了还得主一声，“谢了啊。”

一段诙谐幽默的对话看似简单，两个人的第一次轮流全特写镜头，直面对手戏却拿捏的恰到好处。

这也让现场的人认为这一段很具有神秘色彩，除非剧透，否则很多人会在这里提着心看电影。

好演员带来飙戏，假演员带来尬演，这就是区别。

夜戏连续拍几组镜头后，演员们终于得到简单的休息，可是为了拍早上过江缆车里的情节，很多人还要很早起床。

过江缆车早上7点开放，他们要赶在7点前拍完谢小盟发浪挨揍的开场画面。

这一段没有方瑶的事情，他在南国大都市渝城的宾馆里睡到太阳晒到屁股痛，这次真的是屁股痛，南方的阳光真是太刺激。

不过，更刺激的是包世宏要拍一段肛检的画面。

“兄弟，咱们合作多久了？”

“你是说咱俩一起落难多久了吧。”

“别提那个，这段戏过后，你要火。”

“看这架式，你对你的导演之路很有信心啊。”

“如果把这段演好，我真的有信心。”

“放心吧，我看过肛检的画面，知道该怎么去做表情动作。”

“不。”庄强进剧组以来第一次点上一只烟，放在监视器旁边，然后走到体检床旁边，穿戴起衣生的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