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顾奶奶病重，说实话小刀心里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别人提到奶奶大概都是慈祥的和蔼的，小刀回想起自己的奶奶，只记得七岁的时候和堂妹一起被小脚太太大年三十的关到猪棚里，不许吃饭，冻得瑟瑟发抖。

除了这种以外，再剩下的就是小时候煮鸡蛋羹，小脚太太抬着鸡蛋羹给自己小女儿吃，然后告诉旁边干农活的自己和堂妹，女孩子是吃不得鸡蛋羹的。

很抱歉，正值老太太弥留人世之际，小刀也想想点老太太的好，可只要一回想，就没有一处好能回想起来。

“小刀回来啦？是回来看你奶奶的吧？”

回到镇里时，路上不断有熟人招呼道。

小刀一律微笑回应，走出老远了，还能听到他们在背后的说话声。

“这老顾家的孙女儿还挺孝顺。”

“是啊，这要是换成我家那个死妮子，打死都别想让她回来。”

“唉，也是老太太做得不地道，怎么说那也是自己孙女，唯一的儿子留下的孩子，不好好待着就算了，还这么虐待，这孩子当年是过得真惨啊！”

“再惨人家也熬出来了，没听张兰打牌的时候说么？人家现在可是吃皇粮的人，一月工资好几万呐！”

“你还别说，吃皇粮的人就是不一样，我打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还没敢认，走到我跟前了才敢认，比电视上的大明星还要漂亮，明明这孩子过年时候回来过，那会虽然也挺好看的，但是没有今天这么美，用老辈人话来说，别是狐狸精下凡了！”

“去去去，现在狐狸精可不是什么好话，怎么说你也是长辈，说话过过脑子先。”

“用你说啊，我就是比喻，比喻你懂吗？”

“……”

小刀笑笑，她一点也不孝顺，这次回来单纯就是想看看小脚老太太现在变成什么样了？还是不是小时候那副可恶的恶毒模样。

“什么？我不同意！小刀是我闺女，她嫁不嫁人找不找男朋友自然有我操心，关你们什么事？有这闲心不如操心操心自己家的闺女！”

还没到家，家里就传出了刀妈声音，刀妈不是个泼辣的女人，说话声音也不算大，不过小刀现在是非人状态，所以听得真真切切的。

“唉，兰子，你别急着否定啊，我们倒想让自己孩子嫁呢，人家可是许了一百万的彩礼！可媒人说了，那家人算过了，全国上下就小刀的八字和他家儿子合得上，你说说，我们有什么办法？”

这声音是二舅妈何丽的，大舅妈王桂荷和二舅妈，两人都一样的龟毛，自私自利，爱贪小便宜。

“就是就是，她婶子，你不为自己想想总要为小刀想想吧？虽说小刀嫁过去等于守活寡，可是那就是个死人，定个生辰八字合个礼，就是走个流程，冥婚听着是吓人了点，可是现在是讲科学的社会，我们谁都知道这就是个名头而已。”

大姑的声音，小刀停住脚步，很想知道这几个小时候百般排挤刀妈的女人还能说出个什么歪理来。

“都闭嘴，我好好的闺女，别说现在还出息了，吃着皇粮，月薪上万，就是她拿着一千块一个月我也不嫌弃她，我还干得动，养得活她，用不着把她卖给一个死人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