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白衣来到了安小菲旁边,道:“你莫怕。他现在估计也还在长安城中,事不宜迟,我就这去将他捉回衙门。若是出了状况,楼中鸽飞必助我为号,你就打开这个锦囊。”说罢,将一枚精致的小锦囊放到了安小菲的手中,抬脚便要走,却不经意间瞥见了沈佳玉那手足无措的样子。
沈佳玉也正在看着她,颤声而道:“姐姐,不是说好今日要教会我几支剑法,今晚赎回娘亲时,舞给她看的么?”
公孙白衣面色难堪,终是劝慰道:“不论此事今日是否能完了,我都会在申时之前回到剑器楼来,你乖乖等我回来,我就陪你去望安楼。在此前,你就老实在这楼里呆着,不得踏出半步。”
沈佳玉听着一言,竟平静了下来,神色坚定地朝着公孙白衣点了点头。
公孙白衣摆出一脸云淡风轻自信满满的样子,抱着伞转过了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剑器楼大门走去。
沈佳玉目送着公孙白衣那飘然似白衣仙的背影,不顾手心的疼痛,猛然攥紧了她藏在腰间的剑。
……
此时的衙门,稍有风一吹,便会引起草动。
当公孙白衣踏入衙门时起,那些严阵以待的捕快、官兵目光纷纷紧随着这年仅十一岁的楼主。看着她缓缓抱伞行过大堂道口。而公孙白衣的目光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背对着自己的雷豪,她注意到他背负着的手竟不自觉地在来回晃动,令公孙白衣不禁警觉。
走了三步,仍静,但两旁捕快脸色已微变。
五步,一些按耐不住的人已隐有拔刀之势。
第七步刚刚落下,雷豪的手骤起:“拿下!”
经捕快的这一声命令,衙门内纷纷躁动,亮出了那明晃晃的刀,朝着公孙白衣劈来。
公孙白衣却是早有准备,催动内息将青霄逼出鞘中,伴随一阵轻微的龙吟,腾空而起,释出极其霸道的剑劲,将那一排刀锋皆都逼散开来。
整个衙门大堂内,刀剑之声不绝于耳。公孙白衣未出重手,官兵捕快也略是忌惮,一时相持不下。雷豪眼见将要消磨过多时间,纵扬起一抹亮银色的弯刀,朝着公孙白衣掠来。公孙白衣蓦然将剑一偏,以极其刁钻的剑锋别住了那弯刀。
公孙白衣从刀剑缝隙中望着雷豪,质问道:“雷捕头这究为何意?”
雷豪高声呼道:“剑器楼楼主与狱中囚犯暗中勾结,将囚徒‘阴间刽手’释放,其罪当诛!”
“暗中勾结,其罪当诛!”大堂内响起了一阵轰然之声,那群捕快、官兵高举着手中被打得变了形状的刀,厉声喝喊。
高喝覆没了公孙白衣的双耳,令她不由得眉尖一跳,心中一阵懵然。只得开口道:“剑器楼与长安衙门算是同气连枝,何来‘勾结’一说?衙门先是施以乱刑,现在这是信口胡诌么?”
“信口胡诌?”雷豪冷笑一声,“那不妨楼主看看,雷某手中所为何物!”
公孙白衣定睛一看,脸色骤变。
——“剑器令”!
公孙白衣扫视了眼四周,却没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心中起疑,质道:“这块令牌,你从何而来?”
“这块令牌是从地牢中拾得,”雷豪打断道,“昨夜时,也曾有人见到过你进入地牢。”
公孙白衣微怒:“你休要颠倒黑白,这块令牌我已给孟黛山,而现在她也不在这里,你把她怎么了!。”
“想必当下不是公孙楼主考虑此事的时候!”
雷豪面色铁青,猛地一招手,几名穿着囚衣拷着木拷的囚犯被官兵从一旁押出,这些囚犯身上皆留下了几处鲜明的伤痕,当他们看到公孙白衣时,纷纷色变:“就是她,就是她!”
在场的几名看守狱牢的兵卒也指明公孙白衣。
雷豪喝道:“若描述精准,可虑减罪!”
经雷豪这一说,众狱囚既皆躁动起来,争先恐后道:“昨夜就是她闯入地牢将我们几个打伤,还将那个许伊丹救走了。”“还打折了我的一只手臂!”“打破了铁牢,还杀死了我狱友!”
公孙白衣面对这劈头盖脸而来的谴责,呆呆地不敢多言,显得无比手足无措。她已深知,此刻无论她如何解释,都是徒劳无用。
她眼见雷豪戏谑一笑,在她眼里显得极其阴森可怖。虽他的武功不如自己,但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个随时都能勾夺走性命的凶煞恶鬼!
“人赃俱获,公孙小楼主,可还有话说?”
公孙白衣目色微颤。
身入雪冤,剑器楼公孙氏的十余代英名,将要毁于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