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无声的谈话到这就结束了,马洛蒙斯在凯尔的再三追问下还是选择了搪塞,他拍了拍凯尔的肩膀,然后让瓦尔带上这个年轻人去找他的舞伴。
等到他们走后,马洛蒙斯觉得有些烦闷,他又痛饮了一杯,靠在了厅柱上。
国王在遥祝凯尔后不见了踪影,一同消失的还有洛林枢机。
国王的侍从们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更多甜酒和点心被他们端到了大厅。
“谢尔曼,我想听听你的想法。”马洛蒙斯在看了一圈之后转头问。
这时戈多芬和几个王国魔法师走了过来,想必是要叫上谢尔曼再讨论讨论魔法的应用。
谢尔曼回身拒绝了他们的邀请,接着回答:“毫无疑问的,这场比试一个圈套,那个无知又傲慢的三王子塔尔多成为了一枚棋子。我想,或许这个舞会的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他们的脸都向前,目光始终在凯尔身上,魔力在他们的身上汇聚,精神力的波动为他们传递彼此的话语。
此时瓦尔已经带着凯尔和阿尔泰会面,伊莎贝尔正和凯尔聊天,兴许等他们的舞曲到了,他们就会开始表演。
“是的,谢尔曼,没准从达洛特的死开始,他们就一直在计划这一切了。我那可怜又良善的兄弟,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倒在了他奉献一身的位置上,这可真讽刺。对了,谢尔曼,你有没有在最后感知到凯尔的另一种力量?”
“我并没有捕捉到什么,老爷。哪怕在凯尔魔力汇聚的最顶点,我也没有感知到任何其他的东西。但我们不能这样乐观,因为这不代表身为枢机主教的洛林不会发现什么,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魔法造诣要高于我,而且教会对这些陈旧事物的掌控本就比我们强上许多。”
马洛蒙斯叹了口气,他招手让一位侍从送上一杯酒,然后缓缓饮下,接着说:
“这正是我担心的,谢尔曼,我付出了许多去保守这些秘密,我的好友、家人,包括凯尔自己都蒙在鼓里。为了应付那些表面正派,实则狡猾、富有心机的人,我们付出了多少朋友的生命了?十个?二十个?我每每想到那些坟冢,想到那些造成他们死亡的深埋的缘由,内心都会不安。我希望这一切都值得。”
“这决不能够怪在你头上的,老爷。我曾许下过诺言,会用自己的生命捍卫坦利尔。他们也是。对于他们而言,这一切都是恰得其所,他们倒在荣耀的效忠之路上。你完全不必自责和过分担忧。”
“我们总会知道的,谢尔曼。我现在在想,我对于凯尔的保护会不会太过于严密,你想想,他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他该有能力去完成一份自己的事业。但我始终将他栓在身边,他的童年,只有你和埃菲尔德在陪伴,若不是后来艾文德提醒,我甚至担心他会不会了解什么叫做‘朋友’。我们得感谢伊莎贝尔和博伊尔。”
“我会理解的,老爷,任何父亲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所损伤。而对于福迪图斯和阿隆索两家,我想他们有自己的选择。”
“这也许不一样,谢尔曼。你看看现在的凯尔,他除了了解一些书上记载的事情外,为人和处事上都太过于......简直可以说是幼稚和愚蠢。他没有一点贵族间的算计,这么的纯朴。他也许对于魔法的天赋尚高,但他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保全自己。另一方面而言,我觉得他的成长已经走上了另一个畸形。这让我不知所措,我已经开始认为刚刚想告诉他一切都是种愚蠢的做法。我肯定是昏了头。”
“这同样不能怪你,老爷,作为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关爱是理所应当的。如我所见,所有坦利尔家族的长辈们都对晚辈们如此疼爱,所以我们的麻尘花才能始终绽放。至于凯尔,他还年轻,有我们的扶持,他会变得更好的。”
说到这里,谢尔曼和马洛蒙斯都安静了下来,他们一前一后站着,自顾自地喝酒,在旁人看来就像忠诚的矮人扈从守在主人身边。
“有些事情我也许得说一说。”马洛蒙斯想了想后说。
“什么?”
“关于坎特郡的事情。那里发生的事情都太过于巧妙了。我们所知还是太少了,实际上,在凯尔对玛法布里和考斯特下达调查命令之后,我就收到了一份警告,我不知道这个警告的来源。但我想那与西勒诺斯有关,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因为他决不愿凯尔受到伤害。”
“是的,老爷,这是他应当去做的。好在你现在阻止了凯尔,不过那里确实有很大的问题,我的疑窦到现在都没有消除。”
马洛蒙斯神经质地笑了笑,因为他看到凯尔已经站在了皇家乐团的旁边,应该是特意过去做了沟通,下一支舞曲想必就会是凯尔想要的了。
还好伯尔尼从没有强制舞会舞曲的规矩,否则阿尔泰他们就该拉住那个年轻人了。
“这一切也许是个阴谋。谢尔曼,在之前给凯尔解惑的时候我就在想,那个叫做塔里克的男孩出现绝不是个巧合,而考斯特他们所挖掘出的异端事件联系也太过紧密。最后是撒曼他们的态度,太过暧昧不清,我已经在怀疑他们是否在进行纵容或者参与其中。”马洛蒙斯又要了一杯甜酒。
“但这终究是个推测,我的老爷。我们也不能再陷入那个泥潭里了。”
“你说的很对,谢尔曼。不过也许我们真的该将凯尔送去东南边境,或者是北境,阿尔泰和瓦尔是值得信任的人,有他们的照料,凯尔兴许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还可以为坦利尔家族开枝散叶不是吗?”
“哈哈,也许是的,谢尔曼,我想在这一方面,我们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马洛蒙斯和谢尔曼终于轻松了下来,这时舞池里所有的人都在休息,很快的,新的舞曲就要演奏,宾客们可以趁此更换舞伴或者带走他们。
然后在马洛蒙斯和谢尔曼准备去找阿尔泰和瓦尔时,欢快的曲子响了起来,凯尔和伊莎贝尔果断地冲到了舞池中央。
伊莎贝尔今天果然很美,她穿着丝绸制的裙袍,温婉和动人,就如同一颗明珠般闪耀在众人中间。
“她会是很好的妻子。”
拥抱这她的凯尔和远处的马洛蒙斯都这么想。
当然,阿尔泰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