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七月耐心的等着。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男人的声音才复又响起:“我父母都是没有文化的农民,不识字也没多少出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我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上了高中没考上大学便跟着村上的一些人出来打工,八年前我到了成家的年纪,父母托了媒人给我说了一个媳妇。虽然我父母是农民但他们一辈子省吃俭用,我受他们的影响也不乱用钱,家里算不算大富大贵,可也有些家底子。那个女孩很漂亮,笑起来眉眼弯弯,两个浅浅的酒窝特别惹人喜爱,我打心眼里喜欢。女方提了一些要求,我们都一一办到了,给了五万礼金修了房子,第二年我们结了婚。”
“因为结婚的日期挨着春节,所以我没在出去打工,我渡过了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两个月……”
七月听到喉结滚动的声音,男人没有再说,大概是陷入了回忆中,七月摸索着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眼睛瞎了,内心反而一片清明,用心去看和感受到的东西和眼睛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眼看耳听不一定是真,七月嘲笑了自己,现在她明白了两个老妖怪留下这句话的含义。禅语,真……想骂脏话的七月及时打住,最后叹息了声,道了两个字:高深!
男人的故事还在继续,七月放下杯子认真的听着。
“过了年我们一起外出打工,她没和我结婚之前,没有外出过。她说:她虽然是她家里最大的,但她是个女孩子,父母家教一直很严,听过很多出去的姑娘遇上坏人,父母不放心她,一直没让她出远门。现在他们结婚了,她有了依靠,出去的时候她兴奋的像个孩子,对外面大千世界满是好奇。”
“而我的噩梦也在悄然而生。我们没什么技术,刚开始她和我在一个厂里上班,后来她说厂里的日子太枯燥她想出来找找其他工作,我没多想,便同意了。后来她给我说她找了一份新工作,帮人家买东西,我也没具体去了解。可是我渐渐的发现她和那些城里姑娘一样,越来越爱打扮,甚至学起化妆,衣服穿着也越来越大胆,她变了,变得和她才出来时完全不一样。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连家都不回。和我越来越生疏,我问她,她当我空气一样的存在,理也不理我,于是我跟踪了她……”男人的声音带着七月理解不到得痛苦:“她做了别人的情人。”
七月心里一涩,俗套的故事很多,理解别人的心情和亲身经历过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七月轻轻的叹息,她不知道怎样去安慰男人,唯有等,等男人把事情说完,看看她能帮到什么。
“我连我自己怎么回到出租屋的都不知道,我等了三天她才回来,我问她,问她为什么不学好去做被人的情人?她说:她以前呆在家里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好,现在出来了才知道外面的美好,她想要的生活我给不了,嫁给我是她没见过什么世面时的目光短浅,她说‘我们离婚吧’。我一下子慌了,我是爱她的,我卑微的祈求她不要离开我,只要她以后和那个男人不在有瓜葛,他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们还是好好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