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从他的百宝袋里取出一套茶具,又把喷火菇从袋子里面抓出来,让它给茶壶加热。
喷火菇不情不愿地吐火,吐完之后还不愿意回到袋子里,满地乱跑。
傅白鞋尖一挑,就把它给踢回敞开的袋口去了。
他倒了一杯茶,端过去递给三长老。
“三师父,喝杯茶罢。”
三长老沙武灰头土脸的,抱腿背对着坐,像个硕大的土豆。过了好一会儿,土豆才开口说话。
“傅白啊,我愧对门派上下。”
三长老的嗓子都哑了。
傅寨是三长老看着长大的。他不光教他仙术,还养育他成人。他知道傅寨不像几个师兄天赋那么高,但他勤奋刻苦。沙武觉得,这孩子将来就算没有大出息,也能小有所成,再不济,还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自保足够了。
“师父不必介怀,这种事,谁也不愿见。我和掌门师父当初推算出门派有此劫后,就着手准备。最开始怀疑是有罅隙的外派暗算,但也不排除门派里有内鬼。我一直留意门派内的弟子,花了好几年,才疑心四师弟。随后每次我让几个追踪菇尾随他出去游历,经历一番波折,才让他露出马脚。”
“那他是哪个门派派来的?”三长老义愤填膺,“谁能和我们雷劫派有这么大的冤仇!竟让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来做这种事!”
傅白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除了气定神闲,岁数最大的唐掌门,剩下的同门都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要把他们门派置于死地。
但傅白摇了摇头。
“不知。”
“不知?”朱越急了,“怎么会不知呢?我们雷劫派这数百年来安于一隅,很少惹事。因而不应该和其他门派结下什么梁子。那就是喜好作恶的魔修妖修了。徒儿啊,你在跟踪傅寨的时候,就没有趁机挖出他背后的主谋是何人?”
傅白仍是摇头。
“徒儿做了许多尝试,但都徒劳无功。我又担心追得太紧,会打草惊蛇,反而让傅寨警惕。幕后主使隐藏得很深。直到现在,我尚未发现有关他身份的一丝线索。若是想搜集更多,恐怕就要下山。”
“所以、所以掌门才嘱咐我四人,让你带着傅谦傅款,还有傅寨下山参加仙会?”白长老恍然大悟。
“是。当初我是打算将傅寨带在身边,看能不能发现那个隐藏很深的主使。但或许是对方察觉出什么,让傅寨提前行动。要不是守夜菇察觉到了异象,恐怕今日我们就要葬身火海。”
四长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真是好险,咱们门派差点就没了。”
“当前的情势也差不多了。”大长老孙净道,“门派就剩下咱们在场的几位了。”
二长老朱越很是乐观:“这不是万幸么,有人就有希望。人没了,留座空山又有何用。”
“二师父说得很对,”傅白接话道,“只要门派还剩下一个人,雷劫派就不算完。现在有两件事要做。一是继续追查真凶。对方本打算把我们全部灭掉,但没有达到目的,我猜他并不会就此罢休。二是要让门派延续下去。所以……”
隧道里很安静。傅白方才用五只隐身菇,将这一处藏了起来。
几人都在等傅白的下文。
“所以我希望五位师父、两位师弟和小师妹与我傅白在此地分别。明日一早,我会独自下凡界追查真凶。而师父和师弟师妹,可以前往我之前准备好的一处藏身之所。虽说不能保证十足的安全,但一时半会,凶手并不会追到那里。在这个时间,你们可以去寻找更安全的居所,不至于那么慌乱。”
傅白的话音一落,小师妹第一个反对。
“那可不行啊大师兄!你这不是要牺牲你自己成全我们大伙儿么!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