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浑身就透着一股血腥味,好像是从黑狱里刚爬出来的恶神,叫人如坠冰窟。
江小离要是知道这龟公这么想他,该哭笑不得,所以说基本印象害死人。
但怎么说,好处更多。
龟公面色发白,两腿微颤地带着江小离他们往里走。
此时还早,大部分的姑娘应该还没起床,只有一些小厮在整理东西。
看着龟公带着两个面生的人往里走,他们也不敢问,只是好奇地看着。
老鸨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倒不像是江小离以往在影视剧的那种满脸浓妆的印象,本身长得很有韵味,看得出年轻时候也是美人。
见龟公非营业时间带人进来,脸色一板,似乎是不悦,想要发火,但是到底是见惯场面的,马上又笑了起来,看着江小离两人说:“呦,二位爷,来的早啊,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羊小颦。”
听到对面那个更年轻一点,长得虽然不算很俊,但自有一股淡淡威势的男人说出这句话。
老鸨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咱们家小颦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那是多少达官贵人砸大价钱也见不着一面的。
“这位爷……”她前半句才说出口,后半句就梗住了,因为她看见了江小离的腰牌。
“咱……咱们家小颦可……没犯什么事啊,大……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她想强装镇定,但最后还是没绷住。
主要是,如果是秋阳城里别的衙门要来找事,她都能应付。
唯独这个无头卫……
她吞了口唾沫,还想说什么。
“带我去见她。”江小离却是不给她机会了。
其实江小离也没露出什么凶狠的表情,也没有刻意阴冷,只是淡淡地说话。
但老鸨就是感觉有股子气势,彻底压住她了,让她那些欢场手段,一个都用不出来。
“这……这位大人,这边请。”她只能起身带路。
羊小颦是最红的红倌人,自然住在最高的地方,六楼。
带着江小离来到了羊小颦的门前,老鸨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大人,什么事啊,咱们家小颦是清白人,可不会……”
“开门。”江小离把玩着一颗他从那间破屋带来的骰子,很有些漫不经心,却又充满了不可置疑。
不知不觉间,江小离也是已经改变了。
“是……是。”老鸨再不敢多说,上前轻轻叩了叩门,说,“小颦,小颦,起来了了吗?”
“妈妈,我醒了,这么早,有什么事吗?”一把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江小离不好形容这个声音。
如果说,自己家妹妹阿锦的声音,像是早春枝头新开的一朵小白花,清新里透着稚嫩,可爱。
那么这个声音,就像是和风舒畅的夜晚从天上投下来的一抹月光,它投射在水里,被横在里面的树枝曲折着,变成了疏离的花。
可那种月光的底色映照在湖水里,又泛起一丝温柔的妩媚。
这的确是个,让人想见一见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