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韩一风拱拱手道:“在下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了!”说罢也不等慕容垂说话,已经迅速向外走去,顷刻间人影已消失不见,慕容垂站在原地有些错愕,心道此人好生怪异,自己正想好好表示一番感谢,谁料这韩大侠走得如此之快,也不知道有何要事,再急也不耽误吃一顿酒的时间。
蓝飞凤摇摇头道:“这韩大侠确实是侠义心肠,便是有些怪,到底哪里怪我也说不上来!”慕容垂叹了一口气道:“想必高人多有些怪癖,其实你我这般凡人猜测得透!”蓝飞凤笑道:“夫君所言极是,此次没有能留下他,下次见到他定要好好感谢他!”慕容垂点点头。转头看向慕容莹莹和慕容倩,只见慕容莹莹看向那韩一风消失的方向,眼神有一丝迷离,慕容倩看着那韩一风消失的方向,却在皱着眉头沉思。
慕容垂叫了一声,二人反应过来,慕容垂笑道:“你二人在想什么,且说与我与你母亲听听!”慕容倩道:“我是在想当今江湖上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武功如此之高,我之前为何从未听闻过!此人究竟有何背景,师承何处,一切显得如此神秘!”慕容莹莹道:“姐姐没听过也不奇怪,这天底下的高人多了去了,难道所有的高人倒要到姐姐这里来向你说明一下么!”说罢捂着嘴笑起来。慕容倩知道慕容莹莹在取笑自己,伸手便向慕容莹莹的腰间抓去,笑道:“我看你这妮子是对那韩大侠动了心了吧,这韩大侠确实比那宇文府的少爷强了不知千百倍,若是你还未嫁入宇文府,这韩大侠倒是一个不错的佳婿人选。”
慕容莹莹脸上一红,也伸手向慕容倩打去,笑骂道:“姐姐乱说,我看姐姐才是对那韩大侠有意,下次再看见韩大侠,我便要去给你做媒,让韩大侠收了你,让你在家做个小媳妇,免得你一天到晚在外抛头露面,舞刀弄剑!”
慕容倩不觉脸上也是一红,一指向慕容莹莹笑穴上点去,慕容莹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二人在一处嬉笑玩闹,看得一旁的慕容垂和蓝飞凤连连摇头。
慕容垂道:“你二人多大了,还在此玩闹,今天此间还有这许多客人,你二人如此,成何体统?”慕容倩和慕容莹莹赶紧收住了打闹,慕容莹莹却因为笑穴被点,却始终受不住笑,慕容垂微怒道:“还不给你妹妹解穴!”慕容倩忍住笑,才将慕容莹莹的笑穴解开。
慕容垂走到场中,对那众多宾客拱手道:“今日府中有些波折,让大家受了连累,我已吩咐下人重新准备酒席,请大家不必拘礼,尽情畅饮!”
场中有人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慕容府即使有奸人作难,也必定有贵人相助,遇难成祥!”一时场中众人纷纷附和,场面一时又热烈起来,似乎已经忘了刚才那邱玉泉之事。
片刻后,那酒席又重新摆了上来,众人重新入座,经过刚才一番波折,众人均感饥肠辘辘,一时开始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猜拳行令,不亦乐乎。
慕容垂看着场中一派热闹的场景,叹了一口气道:“今日若不是那韩大侠,我慕容府这喜宴怕是要变成丧宴!”蓝飞凤皱眉道:“那邱玉泉本能够离开却自己不走,要在我慕容府自尽而亡,我思来想去总感觉非吉兆!有一事我没有告诉夫君,昨夜我一夜心惊肉跳,不曾入睡,总感觉今日有事发生!想不到今日果然有事发生!”慕容垂道:“夫人昨日预感,当应在这邱玉泉身上!如今这姓邱的已死,便是代表着这灾劫已消!夫人不用多虑。”蓝飞凤道:“但愿如此。”
慕容垂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慕容莹莹道:“莹莹,那姑爷在何处,你快去寻一寻!寻到他让他来此间喝酒!”
慕容莹莹此刻间也才想起,那傻相公此时不知在何处,自己到底要到何处去寻他,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慕容倩道:“你那夫婿不会已经回他那宇文府了吧?”
慕容莹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去寻找,谁知竟看见宇文麒从里面走出来,径直走到慕容莹莹面前笑道:“娘子,你看都开席了,你为何不来叫我,若不是我听见外面人声鼎沸,都不知道!”
慕容莹莹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刚才到哪里去了!”宇文麒傻笑道:“刚才我看这外面有人打架,唉,你知我本性,最不喜欢见人舞刀弄剑,打打杀杀,索性就回房间去了,谁知竟睡着了。刚才听见外间有喝酒猜拳的响声,便又出来了!”慕容莹莹听了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慕容倩听见了宇文麒之言,凑过来道:“我看你还是回你的宇文府吧,我慕容府经常有打打杀杀的情况发生,你宇文府想必便是一片清净之地,你留在此地,莫要惹下杀身之祸!”
宇文麒闻言笑道:“姐姐此言差矣,我娘子如今在此地,我必然是要在此的,娘子是女子,我是男子,我当要保护娘子的周全的。”慕容倩不禁冷笑一声道:“那你说来,刚才你到哪里去了!”
宇文麒呐呐道:“刚才……”慕容莹莹突然道:“姐姐,好了,你莫要再说了。”慕容倩摇摇头笑道:“妹妹,你这夫婿,还是挺为你着想的……”慕容莹莹如何听不出这其中的讽刺之意,心中不免一痛。慕容倩自言自语道:“若是今生父母也给我撮合这样的姻缘,我但求一死,别无他求,唉,莹莹,他们亏欠你太多,你受苦了!”说罢转过头对宇文麒道:“我妹妹嫁你宇文府,让你占了便宜,倒是让我妹妹亏大了,你若是不对我妹妹好些,我要你好看!”宇文麒讶然道:“姐姐此言差矣,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古之圣人常告诫我们,多读圣贤书,莫要用武力解决问题。姐姐,如是我有不对之处,姐姐尽可以告诉我,指出来,我定能修身齐家,学古人做个圣贤之士!”
慕容倩闻言用眼角撇了他一眼,对慕容莹莹道:“你遇到这庸庸碌碌的痴人,也真的难为你了!”慕容莹莹心中气苦,低头沉默不说话。
慕容垂看见了宇文麒,赶紧招呼道:“贤婿,过来喝酒。”宇文麒点点头,过去在慕容垂身边坐下,慕容垂笑道:“今日府中出了些状况,倒让贤婿见笑了。”宇文麒笑着摇了摇头,慕容垂给宇文麒倒上一杯酒,“今日让你受些惊吓,我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贤婿喝一杯,压压惊!”
宇文麒端起杯子对慕容垂道:“祝岳父寿比南山!”说罢一口将整碗酒喝了下去,慕容垂心道,这女婿虽然有些呆傻,但还算是实诚人。心中高兴,一口也将碗中之酒喝光,蓝飞凤急道:“夫君,今日你刚受过伤,如何能如此饮酒,喝坏了身体届时该如何!”慕容垂笑道:“夫人不用多虑,我能喝多少自己心中自有分寸,绝不会误事!”蓝飞凤嗔道:“你莫要以为你还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那是当年!如今你已经五十岁了,岂能再与当年相比!”慕容垂转过头对宇文麒笑道:“贤婿,当年我与你一般年纪之时,当真是千杯不醉!”说到此处看了一眼蓝飞凤道:“如今,如今我虽然年纪大了,酒量也可与少年人相比!”说罢哈哈笑起来。
蓝飞凤摇摇头不禁面有忧色,慕容垂说罢又将碗中之酒倒满。只见宇文麒却端起慕容垂的酒将大半倒进了自己碗中,而那慕容垂的碗中仅仅留了一小部分。慕容垂有些错愕道:“贤婿这是为何?”宇文麒道:“小婿斗胆,请岳父今日莫要多喝,岳父新伤未愈,还请珍重身体。待岳父伤愈之时,小婿再陪岳父一醉方休如何?”慕容垂闻言,笑道:“难得贤婿一番心意,如此我今日便依你之意,浅尝辄止!”说罢饮尽碗中之酒。
蓝飞凤在一旁看了,面露赞许之色,心道,原来这个傻女婿也并非一无是处。
慕容倩在远处看见,对慕容莹莹道:“妹妹,我看父亲对你那夫婿倒是格外关照。”慕容莹莹笑了笑,没有说话。
众人一时把酒言欢,酒酣耳热之际,只见那场中不断有人突然倒下,发出痛苦的呻吟之声,慕容垂此时已有三分醉意,看着场中情景正觉得不对劲。
此时只觉一股绞痛之感从腹中传来,慕容垂心道不好,赶紧看向蓝飞凤,蓝飞凤此时也痛的弯下腰去!脸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下来。
慕容莹莹和慕容倩走到蓝飞凤旁边,却已经痛的站不起身,慕容倩皱眉道:“酒菜……酒菜中被下了毒!”
慕容垂放眼望去,那场中百余人,一时间全部倒在地上用手抱着肚子放声呻吟起来。
慕容垂心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日果然是多事之秋!想到此处心中不禁一阵感慨。
慕容垂忍着痛处,站直身躯,对着场中沉声道:“哪位朋友今日和我慕容家过不去,请站出来,有种冲我慕容垂一人来,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慕容垂说完这两句话,似是费了很大的力,只见额头上的汗珠不断落下,那场中突然传来一阵大笑,众人寻声看去,原来是一个少年人,那个少年人背着手站起身来,纵声长笑。
慕容垂看了看,心道:此人不是那路天宁么?
那路天宁笑罢,缓缓走了过来,走到慕容垂身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慕容垂心中惊疑不定,口中道:“原来是你,天宁世侄,你今日此举,到底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