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屋内女人的声音不似吴君来的沙哑,她的声音如同茉莉花香,耐人寻味。
张校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打开门的瞬间,与安乙记忆里的一样,白瘦干净,虽然带着一副老花镜,却不失作为有文化素养教育者的气质。
她记得后来张校长在退休后又创建了一所以教育为主的幼儿园,也算是温文尔雅的职业女性了。
当然,张校长与她还算有一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那就是安乙的干妈是张校长的干女儿。
小时候她总是来找张校长玩,可后来因为上了小学,对老师有与生俱来的恐惧感后,她与张校长的关系也是渐行渐远。
安乙压住心中的小心思,慢慢地走到张校长办公桌前,保持一定的距离,“张校长。”
“安乙啊。”
张校长取下老花镜,起身顺手拎起身后的毛巾就走到安乙的身边。
柔软的毛巾轻巧地搭在安乙的头上,而张校长身上是淡雅的清香,钻入她的鼻腔,闻见一阵芬芳,让她原本紧绷在脑海中的弦,放松了不少。
“怎么冒雨来了,五年级也很重要,要是生病了,可得落下不少的功课。”
张校长扶着安乙走到了一旁的红木沙发上,安乙太瘦,沙发又很硬,搁得很不舒服。
“今天我爸爸惹了英语老师,所以想让您来帮我求求情。”
稚嫩的声音回荡在不算大的办公室里,张校长坐在了安乙的身边。
温暖的大掌握住了安乙冰凉的小手,余光正巧瞥见指尖的猩红,张校长心中一惊,“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就是今天发夹掉了,我不小心滑到了。”没想到张校长会注意到她的手,安乙不禁蹙眉,赶紧将抽回受伤的手,藏在了口袋里。
当时一心只想确认是否是梦境,对自己下手狠了些,虽然血不流了,但那挠人的刺痛依旧存在。
张校长沉默了一会,起身又回到了办公室,拉开抽屉,一个小巧的创口贴就这样出现在她那瘦得起了青筋的指尖。
“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跳舞,来学校看姐姐们跳舞,结果因为被方老师吓到了,大哭不止,非得要我抱你。
那时候你还小,我就抱着你上了楼,没想到我没当心,一脚踩空,在楼梯口摔了一跤。
你这小机灵鬼当时就吓得不哭也不闹,转身就跑掉了,我本以为你是去找你妈妈了,却没想到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手中就拿了一个这种模样的创口贴。”
张校长话说完,创口贴也已经贴在了安乙的手上。
她慢慢地听着张校长的叙旧,心里却染上了另一种声音,这个声音不会盘旋在耳边,而是弥漫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