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把式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东家盼来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敢埋怨。
心中想着卸完货,拿了工钱,立马买酒回家,烫壶二锅头,坐在热炕头上喝上那么两三盅,别提多舒坦了。
“没事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公子,这些家具放哪里?”
“关帝庙!”
车把式显然没听明白,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望了一眼破败的围墙,指了指,问道:“是这里吗?”
云惊尘点头:“对。”
车把式没再问,自己只是拉脚的,东家就是让把东西扔了,也得听东家的不是。
三人开始解绳子。
绳扣都是车把式系的,两人不得要领,忙活半天,也没有解开,冻的手指头生疼。
车把式见两人搓着手,放在嘴边哈气暖和,笑道:“公子,这都是粗活,你们干不来的,一会儿帮我扶着就好。”
二人看着车把式拽住绳头,一个寸劲,绳扣飞出“嘭”的一声,便抖开,觉得很有意思。不仅感概,干什么都需要学习,干什么都需要敲门。
朱由检已经走到跟前,不再喘粗气,而是气定神闲,笑着道:“你俩真能跑,我甘拜下风。”
云惊尘不失时机地拍马屁:“大哥坐镇指挥就可以,冲锋陷阵的事情有我和三弟呢。”
吴三桂扶着梳妆台,笑道:“对对对。只是今天没干他们,特不爽。”
朱由检咳嗽一声,吴三桂立马闭嘴。
车把式50岁左右,心知肚明,这三个少年肯定与人争执了,没有打起来,觉得不过瘾。想起当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样,与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随着年龄的增长,火气也逐渐消了,现在变成沉默寡言了。
哎,打架是不行了,也只能是在喝酒的时候,跟几个老哥们儿唠叨唠叨一些当年的神勇,再吹吹牛逼罢了。
年轻真好!
四人陆陆续续把家具搬进关帝庙。从聊天中得知车把式叫郑年,因为平时少言寡语,与世无争,被人称呼郑老蔫。
吴三桂掏出一块银子,递给郑老蔫,道:“大叔,辛苦你等我们这么长时间,回去买点酒暖和暖和身子。”
这块银子至少能换一百个铜板,郑老蔫真没想到年轻人给这么多,连声道谢。
送走郑年郑老蔫,三人盘坐在炭火盆周围烤火。
云惊尘知道,如今的关帝庙已经属于三人的天下,这是王福派人做的,肯定给了那些流民不少好处,不让他们再来这里,火盆也是王福派人弄的。
吴三桂还想着银子的事,问道:“大哥,二哥,现在我们有银子了,做什么买卖?”
朱由检望向云惊尘。
云惊尘沉思,半晌,道:“既然我们想干大的,就得有根据地。
这座关帝庙在外城,在广安门和右安门之间,随时可以出城,所以说地理位置非常好。
若我们能在这里扎根,进可攻,退可守,还可以随时出城,是最好不过了。
然后再研究做什么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