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愣，笑道：“小哥真会说笑，谁穿衣服不穿新的呀。”

朱由检三人也是一愣，没反应过来。

云惊尘笑道：“不瞒您说，我们老板新娶了一房姨太太，很抠门的，若是看见我们穿新衣服，她肯定以为给我们的工钱多了，会扣我们工钱的。我们买衣服也是换洗着穿，都是干活，新旧都一样，您……明白了吧。”

老板很同情三人，笑道：“明白明白，这样的婆娘进门，就是家境败落的起点啊。哎，也真难为三位小哥了。”

老板看着朱由检穿戴很考究，心想可能是少东家吧。

现在很多少东家都与聪明伶俐的小伙计打成一片，这个伙计将来极有可能成为账房、管家或者跟班的。这是商家和大户人家培养亲信的诸多方式之一。

老板也没心思细想，转身进入后堂。

朱由检皱眉，小声问道：“二弟，我不换衣服吗？”

云惊尘笑道：“大哥，你得给我们撑门面。”

朱由检似懂非懂，感觉云惊尘考虑事情非常复杂，想着且看看再说吧，也就没再吱声。

不大工夫，老板拿出来三个外套，都是六七层新，棉衣棉裤棉鞋都是新的。

“没法子，真没有旧的，这些还是到隔壁换来的，两位小哥将就穿吧。”

云惊尘大为满意，连忙道谢。

吴三桂没有换掉棉衣棉裤，只是云惊尘换掉了他那身醒目的乞丐服。二人外罩都是青色衣裤，鞋子是普通毡子底的黑色棉鞋，瓜皮帽。

朱由检拿起两个耳套，递给云惊尘和吴三桂。

云惊尘拒绝，小声道：“大哥，我俩现在的身份是伙计，这耳套是皮毛的，伙计用不起。”

红娘子的服饰都是新的，一身普通装饰，只不过颜色不是粉色，而是紫绿色。

三人逐个换完服装，朱由检指着脱下来的衣服道：“这些不要了，你随便处理吧。”

老板喜出望外，但还是不信，指了指吴三桂脱下来的衣服和帽子，道：“小哥，这可是好东西，我可不敢收，快拿回去。”

红娘子拿起自己的红色斗篷，仔细地折叠，云惊尘上前抢过来，扔在柜台上，道：“以后你想要多少有多少，快走。”

朱由检扔了一块银子，四人出来。

老板回身给朱由检找钱，等他追出来时，四人已经走远了。老板愣在门口，百思不得其解，这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难怪他想不明白，一个富家子弟，一个书童打板，一个叫花子，一个江湖气，竟然凑到一起。更令他不解的是，本来不差钱，却偏偏买伙计服装。而且买的还是旧衣服。

所以老板也就不相信云惊尘的解释了。

老板嘟囔一句“怪事”，进屋收拾好三人脱下来的服饰，放到柜台里，喃喃道：“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取，得保存好了。”

……

四人来到隔壁一条街的十字路口，有两辆马车停在路旁，两名是年轻的车把式的眼力都不是白给的，见四人走来，皆满脸堆笑，上前搭讪。

年轻车把式推开年老车把式，对吴三桂道：“公子爷，拉货呀，小的愿意为您效劳。”

朱由检点头，正要说话，旁边的云惊尘指着年老的车把式，对年轻车把式道：“不好意思，我们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