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拿不出这么多钱,魏忠贤勃然大怒,这不是耍咱家吗!
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胆这么大的。
在此期间,还有传言,说是六君子之一的杨涟弹劾阉党的奏疏就是出自熊廷弼之手。
再后来,魏忠贤竟然知道汪文言是幕后者,更是怒不可遏,敢玩儿咱家,那咱家就玩儿死你!
只是汪文言在狱中誓死不交代任何罪行,而杨涟虽然被他弄得丢官回老家,但毫发无损,这让魏忠贤很不爽,但苦于没有对策,所以烦躁的很。
田尔耕自然知道此事,所以很快判断出魏忠贤是因为二人闹心。当下沉思片刻,道:“属下倒是有一计,不知当用不当用。”
“何计?快说!”魏忠贤目射凶光,催促道。
田尔耕躬身道:“可让汪文言招供,就说杨涟收受熊廷弼贿赂。待得出‘供词’,再治汪文言是其同伙之罪,一石三鸟,尽可除之。”
“如何得到供词?”
田尔耕笑道:“这方面许佥事轻车熟路,手到擒来。”
田尔耕说的许佥事就是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是魏忠贤的五彪之一。最擅长的就是严刑逼供,如若不招供,便事先写好供词,强行犯人画押。
“咯咯咯,咯咯咯,好一个一石三鸟。好好好,咯咯咯。”魏忠贤笑声有些尖锐,不伦不类,倒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
“那……属下这就去办。”
魏忠贤挥了一下手,沉思片刻,道:“这事要从长计议,毕竟是朝廷之争,你出面不妥,还是让朝臣们去干这件事吧,你给咱家盯好朱由检这小子。”
田尔耕算是放下心来,说实在的,让他去抓人、杀人,他很在行。但要让他去跟那些文臣耍心眼,斗嘴皮子,玩文字游戏,他还真不在行。
“是,公公圣明。”
魏忠贤皱眉,问道:“找到那两人了吗?”
“属下一直在寻找,王翠兰渺无音讯。魏素芹倒是有些信息,但是不知道是否准确。”
魏忠贤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蹿到田尔耕身边,抓住田尔耕道:“什么信息?”
“属下打听到魏素芹早已改名姓李,名叫李芹。其养父母前两年相继去世,李芹带着女儿乞讨生活,按照当地人的说法,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极有可能来到京师。”
魏忠贤嘴唇哆嗦,盯着田尔耕大吼道:“不会的,她们不会有意外的,咱家说不会就不会,马上给咱家找,翻遍京师也要给咱家把人找出来,快去快去。”
“是,属下告退。”
田尔耕不知道魏忠贤为何如此激动,如此失态,急忙退了出来,浑身大汗淋漓。生怕魏忠贤发飙,那样自己吃不了就得兜着走了。
此刻的田尔耕就一个想法,调动所有力量寻找一个叫李芹的三十二岁的女子。
待田尔耕走后,魏忠贤平静了一下心情,沉声道:“来人。”
一名太监躬身进来,魏忠贤道:“速招礼部尚书顾秉谦、御史崔成秀、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前来见咱家。”
“是。”太监躬身而退。
……
顾秉谦接到信,本想独自一人前往,转念一想,这是一个大好的时机,遂带着小儿子顾台弟急忙赶至魏公府。
说是小儿子,也有四十多岁了。
他来的最早。
魏忠贤躺在躺椅上,两个美艳的小丫鬟正在给他捶腿。
顾秉谦和儿子躬身施礼,道:“小的顾秉谦携子拜见公公,祝公公洪福齐天,九千九百九十九岁。”
魏忠贤最喜欢这老儿说话,拍马屁那是张口就来,七十多岁的人了,一点儿都不脸红。
“咱家让你一人来,为何带儿子?”魏忠贤眼睛都没睁开,懒散地问道。
顾秉谦在路上已经与儿子商量好此行的目的,并且还演练了几次,所以两人并没有慌张。
顾秉谦恭顺地道:“本欲拜依膝下,恐不喜此白须儿,故令稚子认孙。”
意思是说,自己本想认魏忠贤为干爹,但怕魏忠贤不喜欢自己这么大年龄了,所以让小儿子认魏忠贤为爷爷。
言外之意还是拜魏忠贤为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