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了看袁修,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由轻叹一声。
昨夜他与王靖碰面密谈,最终却被吓得魂不附体,冷汗浸透了衣裳,一整晚都没睡着。
除了那诡异的面容给自己带来的惊吓外,他还在担忧,那个神秘人到底听到了多少自己和王靖的对话?
他又到底是谁?
道院学生?还是老师?
或者是某些未知的存在?
一个个问题,搅得周同脑子都快沸腾,一夜未眠,此时脑袋都还昏昏沉沉的。
接下来的常识课,他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直到徐象斗宣布下课,他才浑浑噩噩的往房间走去,准备休息一下,刚到门口,便听见袁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周兄,有空么?”
周同回过头,挤出一缕微笑:“怎么了?”
袁修笑呵呵的道:“那天听了周兄讲的内容,我琢磨了挺久,有些想法,想再找周兄聊聊……呃,不打扰吧?”
“不、不打扰,反正也是闲着!”
周同顿时一喜,感觉昏沉的脑子都清醒不少,连忙推开房间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袁兄进来说吧。”
袁修笑眯眯的走进了屋。
周同的房间收拾得极为整齐干净,就连桌上茶杯茶壶的摆放位置,都无比端正有序,看得袁修咋舌,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强迫症这么严重的。
他有些恶趣味的随手拿了把凳子,毫不客气的坐下,瞥见周同脸上微弱的抽搐,心情愉悦。
“是这样的,当日我们的谈话,我反复想了数遍,越想越觉得周兄说得有道理。”
坐下后,袁修神情认真的说:“我是个比较务实的人。”
周同:“务实?”
“嗯,我比较在意比较现实的东西。”
袁修鹰眼看着周同眉心代表愉悦的橙色,说:“人族现在是内忧外患,天庭又是首当其冲,抵御妖族的第一线……唉,现在想来,有点后悔来道院了,一年之后,不管是去边境还是继续当镇守,都是危险重重啊!”
周同眉心的橙色愈发浓郁。
可他表面上看不出半点喜色,凝重点头道:“袁兄此言有理。”
袁修接着说:“开课那天吴副院长说得很明白了,咱们中很大一部分人会死于妖族、邪修之手,可我不想死啊!这大好世界,凭什么我们就得冲在前头送死,那些普通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安安稳稳过一生?凭什么?!”
说到最后,他须发皆张,似有满腔怒火。
周同也是满脸怒容,一拍大腿:“袁兄所言,正是周某所想啊!”
“人族命运固然重要,可我们就该去送死吗?简直荒唐!荒唐至极!”
袁修神情凝重的点点头。
面前的周同怒气勃发,脖子上青筋都出来了,然而在他眼中,对方眉心处的橙色都浓的泛红了……
“演技不错啊!高兴成这样,看来我的试探方向没错了。”
袁修心中暗道,故作警惕的望了望房门方向,旋即低声说:“周兄,既然咱们如此谈得来,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周同眼睛一眯:“想法?”
袁修犹豫了下,“当然是怎么避免送死。”
周同顿时沉默下来。
袁修发现,对方眉心的橙色浓郁不减,同时又多了些理智思考的深蓝色。
过了片刻,周同才压低声音开口:
“有!”
“但此时不方便说。”
“假如袁兄果真有意,晚间咱们去别处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