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妇人勉强冷静下来，虽然流着泪，一副凄然模样。

她问：“你们是谁？我丈夫又是怎么死的？”

袁修：“她变成了怪物，为了防止他伤人，不得不杀死他。”

陆小悠皱了皱眉，按例，这种涉及修行者、妖化之类的事情，是不能向普通人透露的，家属也不行。

“怪物？什么怪物？”

妇人情绪有变得激动的倾向。

袁修冷静的往旁边让了让，身后那胖子的头颅就出现在妇人眼中。

狰狞可怖的表情，纵死也未动过，更诡异的是脑后那条一尺长的触手，简直不像人间之物。

妇人脸色蓦然苍白，浑身紧绷着说不出话来。

袁修重新挡住她视线，认真说：“此事牵涉极广，我希望你能配合些，将你知道的说出来，我们才能保证同样的事，不会再发生在你身上！”

最后的那个‘你‘字，刻意加重。

妇人浑身一抖，眼中的惊恐愈发浓郁，结结巴巴说：“我说，我都说……”

袁修满意的点点头，只有见识过恐怖，且知道这种恐怖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才能让人听话。

他便开始一个个的抛出早已酝酿好的问题。

妇人精神有些恍惚，但回答问题还是无碍，而袁修则将这些问题的答案，一个个记在了心里。

陆小悠在旁听着，百无聊赖。

直到听到妇人说“我丈夫曾是陇右道边军，七年前退役回到长安”，她猛地站起身，震惊说道：“边军？！”

妇人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陆小悠刚想说话，袁修打断她，“等我问完再说。”

陆小悠欲言又止，最终愤愤的坐下。

袁修接着问，很快把那胖子的情况大致摸清楚了。

死者名林有德，曾在陇右道边军服役九年，任职校尉，七年前退役回到长安，取了现在的妻子李氏——也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林有德膝下至今无子，一直想纳妾，李氏却是个霸道性子，坚决不允，因此林有德常流连于青楼楚馆中，夫妻俩关系实在不算好。

最近几天关于丈夫的动向，李氏也不太清楚。

“这样么……”

听她说完，袁修沉吟了会，认真说：“你先回去吧，切记，此事别对任何人说，否则后果自负。你丈夫的遗体，我们检查过后，会让武侯给你送回来。”

李氏连连点头，听到武侯，对袁修也算信任了些，猜测多半是官府哪个衙门的人吧。

送走李氏，一直守在外面的尝云马上叫来几个武侯，开始处理现场。

袁修这才问陆小悠：“你刚才想说什么？”

陆小悠：“这个林有德是边军！边军！”

“……你先别激动。”

袁修摆摆手，“边军又怎么了？”

“边军你都不知道？”

陆小悠一副‘你看了那么多书都白瞎了’的样子，“你知道为什么帝国叫做帝国，而不是叫某某帝国什么的吗？”

袁修愣了下，这还真不知道。

陆小悠认真说：“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帝国，所有有人的地方，都是帝国的疆土！”

“那这和边军有什么关……”

袁修下意识问，还没说完，顿时怔住。

是啊，既然有人的地方，都是帝国的疆域，那理论上说，帝国根本没有边疆，自然更不会有什么边军才对。

那这所谓的边军，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