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铮,铮铮铮。
场中,两员战士,各披挂铠甲,一手持青铜剑,一手挽盾牌,斗在一起,时而两剑相击,时而以盾相抗。
“好!”
“仲父来了。坐。”
场外,秦王披挂整齐,按剑而立,目视场中斗在一起的两位甲士。文信侯由太监引领着,来靓见秦王,又见场中两人斗的精彩,不由得喝彩道。秦王见文信侯来了,令人赐座。
文信侯问道:“对阵的人谁呀?武艺这么好。”
“蒙武、王贲。”又问道:“仲父何来?”
文信侯笑道:“麃公和副将樊於期将军三五伐魏卷城,已相持月余,久攻不下。麃公派人来催增兵,臣此来请示大王,增兵否?增多少?”
秦王问道:“仲父总揽军政,此事由仲父相机处置。”
文信侯笑道:“臣之职责所在,臣敢不尽心乎?请示则理当请示。”
秦王问道:“麃公此人,很会打仗,怎么会受挫卷城呢?卷城不过几万人一小城邑。”
文信侯笑道:“本来挺顺利,眼看破城,谁知道临时魏王换了守将。”
秦王问道:“谁?”
文信侯言道:“乃是当世名将廉颇。”
秦王问道:“廉颇不在赵国,几时跑到魏国来了。”
文信侯说道:“说来话长。赵王派廉颇将兵五万取魏国繁阳城。两个月前,赵王听了郭开的言语,派乐乘取代廉颇。廉颇不听令,将兵攻乐乘。赵王派人捉廉颇,廉颇逃到魏国。不想,一个月前,魏王偷偷地派廉颇守卷城。这廉颇与武安君白起齐名,极能用兵,又善于守城,故而月余未下。”
秦王突然拔剑在手,挥舞几下,然后问道:“寡人将兵去救麃将军,何如?”
文信侯笑道:“大王将兵,谁与争锋!只不过,大王乃是万金之躯,岂可轻易临阵呢?我大秦名将辈出,何劳大王亲征乎?”
秦王笑道:“仲父所言甚是!寡人近来日日习练,手痒痒,想去两军仗前厮杀一番,怎么办呢?”
文信侯转念一想,笑道:“大王,臣令人把两军对阵情报,一举一动,详细报告,这样,不出宫殿,即如大王亲自临阵指挥一样,何如?”
秦王点点头,问道:“好是好?寡人只对着情报想象,有点隔靴搔痒。”
文信侯又想了片刻,笑道:“上将军临敌,帐中一般设有地图,设有幕僚参谋军机。大王在宫中设一幕僚处,找几位退职的将军,来参谋军机,敌我两军,或攻或守,如亲临军阵。何如?”
秦王赞道:“好!只不过退职将军拼杀半生,理由休养在家!寡人自选参谋。”
文信侯赞道:“大王爱护将士,臣甚感动。”
秦王又道:“今日起,国尉设立!仲父但有合适人才,就推荐给我!职位就叫做长史。”
文信侯称颂罢,说道:“臣觉得,廉颇非战可胜,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卷城一鼓可下。”
秦王笑道:“仲父所言甚合寡人之意。”
铮铮铮,铮铮铮。
蒙武、王贲眼见相邦来了,没得秦王示意,不便停练,遂一来一往,一攻一守,斗在一起。
“王兄…”
太监领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趋步过来。这少年衣着华贵,容貌和秦王有几份相似,来到跟前,施礼毕,又向文信侯道:“仲父也在,许久不见,身体可好。”
原来这少年乃是秦王的同父异母弟,姓赢名成峤,封长安君。因为年幼,虽然已建府另居,但出入宫殿,来去自如。
当下秦王笑道:“你不去读书,又来做甚?”
成峤笑道:“我想去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