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昌说完，也不待苏辙回话，带着陆平晃晃悠悠的走了。

“少爷，可是要？”苏大凑过身来，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用。”苏辙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感慨，“这是个聪明人，大明为数不多的聪明人，我舍不得。”

“苏大，你且去告诉苏二，今日莫要再对张老大下手。”苏辙有些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这——”苏大微微一愣，“可这，少爷，您要如何收——”

“去吧。”

来到这大明后，苏辙觉得自己委实太过小心，无论如何，苏大和一干伙计皆是自己最后的心腹，若连他们都不值得信任，那苏辙便打算隐入山林，周游世界去了。

除了苏大，其余的伙计并没有自己的名字，苏辙为了方便记忆，遂为众人依照次序取了苏二至苏十四，未曾想，主家的赐名让一干伙计登时感激涕零，这倒是出乎了苏辙的预料。

在这个时代，有了主家的赐名，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归属了主家人。

······

白沙寨，距离海叶寨并不远，同样是倚着海滩建立的小寨子。

“牟哥，我等该如何是好？”妇人眼泪汪汪的打量着自己的丈夫。

“这月鱼获颇少，我等如何凑的足利钱？”面貌伟岸的汉子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天意如此，我等也不能束手就擒。”

“林三，你且去吩咐众人，让娃子们乘船去海叶寨。”田牟突然吩咐道：“海叶寨私下干着海寇的买卖，利钱无忧，看在同是汉人逃民的份上，想来会接受我寨的娃子们。”

“那——咱们呢？”林三愣道。

“咱们？咱们可是汉人子弟！”田牟笑道：“吩咐下去，所有人都拿起称手的武器，随我去外等候贼军来袭，咱汉人可没有引颈就戮的习惯，要死也得带走几个高丽贼生。”

“是，寨主！”

······

“寨主，高丽兵杀来了。”

“足有百余人！”

“我等不敌啊！”

“娃子们可是安全撤离了？”

“走了，寨主，都走了。”

“那便好。”田牟脸上露出了憧憬的笑意，“我家娃子从小就是个机灵鬼，啧啧，从小就和你付家的女娃要好的紧，我真想看到我家娃子成婚的那日啊！”

“寨主，会有这么一天的。”似乎是付家的家主，“若不成，咱这就和寨主定下亲事？”

“对对，如此甚好！”田牟哈哈一笑，“可惜，无法遣人去告诉我家娃子，老子给他定下了这门亲事！甚憾！甚憾！”

······

“寨主，贼兵杀进来了！”

“寨主，付老大——付老大走了！”

“慌什么，握紧手中的武器，有泪就给我顺着喉咙吞下去。”田牟骂道：“大老爷们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没看见女人们还在拼着？！”

“杀，杀一个保本，杀两个齐乎！”

“杀，杀光这些狗娘养的！”

······

“寨主，你说咱们还能回到中原吗？”

“应该——应该会有那么一天吧！”

砰砰砰——

不远处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这一日，白沙寨众人已几近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