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允之为免引人注目,便叫文行云领着李天到城郊的一处旧屋处疗养,自己便每日黄昏时分,到那里为李天医治。日复一日,李天体内的剧毒也除去了,功力恢复了七七八八。眼看日子都过去了一月多,李天和义子文行云在这旧屋朝夕相处,也更加熟悉亲密。心想,这一月多,梅派的人也没有找寻到这里,想是以为自己早已一命呜呼。也应该离开了,一是免得为文家招惹祸端,二是也应该重振尊天教,铲除内患。
李天想着直到天晚些再出发吧,之前中毒后,让他现在行事也谨慎起来了,先到医馆告别义弟,再离开江都。
天边红日渐落,开始蒙上阴灰。
:“云儿,你想和天上的鸟儿一样吗?”
文行云不解的看着李天道:当然了,义父,像鸟儿一样多好,在天上自由自在,想去哪里都可以飞去。
说完,李天便把文行云背上,道:“云儿,抓稳了,今天义父就带你飞回去。”
李天功力,脚底用劲,竟腾起有近三丈高。从旧屋到江都城,李天一路背着文行云,用轻功像飞起一般,在沿路的树丛中,穿梭而去。
文行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人还可以飞,可以像鸟儿一样穿梭在丛林中,只是现在天色已暗。也不知会不会有鸟儿同行。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看来这上乘轻功确实是可以日行百里。
这时一个老妇人和小女孩正费力地拖着一具尸体,缓缓地从济世堂出来。
李天此时和文行云赶来,只见济世堂的牌匾已经断裂在地,借着牌匾旁昏昏的灯笼,看到这老妇人和小女孩。
李天一把抱住地上的尸体失声大哭,文行云在一边呆呆的看着父亲的尸体。李天捶胸顿足道:“之弟啊,是我害了你。”
小女孩也呆呆着望着一旁呆呆的文行云。
老妇人道:“这位先生,想来你是这位好先生的亲人,里面还有一位老丈人,应该是他的老父亲吧。”
李天道:“前辈,你见到杀我义弟和老先生的恶人吗?”
老妇人道:“我和孙女从城北今日行乞到此处,只见三个男子冲进这所医馆,出来时满身血腥,街坊都被吓跑了。我和孙女躲在对面巷子,过了好一会儿,进来看到,这位先生和老先生已经躺在血泊之中。我认得他,一月前,还施舍了我们钱财,才免得被饿死街头。我和孙女就想把这位好先生好好安葬了。”
李天回头看了看呆住的文行云,又心如痛绞。道:“多谢前辈。”
老妇人道:“我往日时常在想,我死后葬在哪里,我虽是穷苦,但是也不愿死在街头巷尾。于是很早之前就打算在城郊山上一处死去,那处甚好,只是没想到命苦的恩人竟然先我一步。不如将恩人和老先生葬在哪里吧……”
李天带着文行云也不敢多停留,虽然官府不作为,毕竟是在城中惨案想必有人已经报官,一会儿官府来了的人,不但不能破案还会徒增麻烦,自己身份此刻也不能暴露,索性就听这老妇人的,先把义弟和老先生好好安葬。
天边开始渐渐吐白,在那城郊山上李天将文允之和老父亲安葬了下去。
老妇人和小女孩也在一旁累坐着。
李天道:“云儿,你过来。”
文行云缓缓过去李天身边道:“义父,爹爹和爷爷是不是再也不会从土里出来了,他们是不是死了?”
李天看了看文行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天道:“云儿,爹爹和爷爷的仇我会去报。从今往后,义父不会再让云儿受到伤害,义父只希望你能好好长大,和爹爹一样济救苍生。这样爹爹和爷爷在天一定会安慰的。”
老妇人在一旁突然想起什么把李天叫到一旁,拿出一封信交给李天。道:“先生,老生不识字,但是这应该是恩人生前的遗书。我当时怕鲜血浸湿了这封信,于是就放在了自己身上,这才想起。”
李天打开信,信中写到:李兄,允之当日选择救你,已是料到会有这一日,兄长无需太过自责。世间之事,本是如此。你我相识为缘,云儿和你亦是缘。今日,弟有两事相求,第一件乃我本有一大女,五年前在七须山走失,是云儿唯一的亲生姐姐这几年来我身单力薄,希望兄长以后能寻到她,让云儿与姐姐相认。她姐姐走时,年纪八岁想是不会忘记自己姓名和家人,小女名为在灵。第二件事,无论我因何而死,你都无需为我报仇,云儿将来也无需为我报仇。云儿就托付给你了,大哥,允之绝笔。
小女孩此时看着文行云渐渐流下泪水,过去拉住了文行云的手道:“你叫什么名字?”
文行云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污脏的女孩,眼睛却那么温柔明亮。他没有说话。小女孩接着说到:“我叫庄娴,奶奶叫我娴儿,你也可以叫我娴儿。”
文行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也没有放开庄娴的手。庄娴道:“这里山上风有些凉,我的手是不是比较暖和?”
文行云点了点头。庄娴对着文行云微微笑到说:“我和你一样,你知道吗?我也从小没了爹娘,只有奶奶,你也还有你的义父。”
文行云终于开口说道:“我还有姐姐。”
庄娴笑到:“你叫我姐姐吗?”
文行云松开手说道:“你才不是我姐姐,虽然我没有见过我的姐姐,我不知道……”
庄娴摸了摸文行云的头道,:“你爹爹是个大好人,那些恶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文行云,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又似乎听进去了,只是看这刚起的木碑一动不动。
红红的太阳从山的尽头,慢慢起来。从远处带来的山上的风没有如此凉薄。
李天携着文行云告别了老妇人和庄娴,李天给了老妇人些许银两。
庄娴望着远去的文行云想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喂……………”
却并无回音。
李天买了一架马车,带着文行云一路向西北而去。李天早有打算,心想虽然文允之遗言道自己和文行云不可为他报仇,他知道文允之明白这复仇当中的道理,古今多少人为复仇二字,牺牲的却更为沉重。但文允之之仇对于他而言是不能不报的,自己报仇后,以后也不会让文行云背负如此责任。目前自己虽然功力恢复,想是灭他梅派梅足封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这样带着文行云,怕他多生凶险。还是先到少林,找净真方丈,把文行云安顿在那安全之地。自己再去打算。
文行云道:“义父我们去哪里啊?”
李天道:“少林。”
一路上,李天为避免麻烦都伪装乔扮成一老汉。
这日行到汝南,只见城中人们不断慌忙的逃出,城中似有变故。李天截下一慌忙逃走的男子问道:“城中何事发生?”
那男子看了看李天只是说了句:“快逃吧。便扭头逃跑。李天见这人像是被吓破了胆,只顾性命跑去便也不再追问。”
正在犹豫是否进城之即,城中传来马蹄声声而来,一女子叫着救命从城中跑出。原是后面一贼寇装扮男人骑着一骑,手持皮鞭一路追着这女子。
李天回头对在马车里的文行云说道:“云儿,就呆在马车里,义父去去就来。”
文行云答应一声,掀开车帘,见李天飞身而去,一脚踢在那贼寇马头上,那马儿竟然被这一脚踢得头骨震裂,一下失蹄倒地。在不远处的人看到这老汉此举,不由叹道:“好功夫啊。”
那贼寇也坠马在地摔断了左腿,在地上抱着左腿直叫唤到:“断了,断了。”
李天走到贼寇面前,那贼寇从怀中取出匕首向李天刺去。在李天眼中这不经意的歹毒手段早已料到,李天伸手运起青阳神功,将这贼寇匕首隔空控住,贼寇一脸惊恐,持住匕首的手和匕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只见李天稍一用力,那贼寇手腕被神功控住旋了一圈而经脉骨尽断。这贼寇看着一粗糙汉子,此时却放声哭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李天道:“爷爷问你,你是何人?
贼寇道:“小人是猛虎帮的,爷爷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