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百无聊赖地躺在牢里,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打算。
这也是他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住院,仅有的独处时间。可能是之前天天吃药,脑子不太灵光。
如今倒是在这牢房,他才算是真正能以一个旁观者,看待所发生的一切。
咬了一截随手捡起的枯草,回想着过去的种种。
从塌方被困墓穴开始,他的世界观也随之一次又一次的崩塌、重建、再崩塌,然后彻底乱了。
唯一撑着他走到现在的,除了经历过无数次死亡,比常人更能坚守心智之外,
就只有想方设法找回徐宁了,这个执念,一直伴随着他,让他无法逃避。
如果可以逃避,也只有当徐宁的父母去医院看望他时,以装睡来避免眼神交流。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会羡慕那些孤儿院里的大神们,羡慕他们竟然能非常理直气壮地剔除掉,身上作为人的正常情感。
从一个唯唯诺诺的小透明,直接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当然,他也不见得就成了圣母心,因为这世界无数次用重拳警告过他,要学会冷漠。
与其说他一直以来找寻徐宁,倒不如说,是徐宁一直在提醒着他,别忘记自己。
期间踹他的那个官差来过一次,放了一碗麦饭在地上,随即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转身离去。
杨景行忍不住撇撇嘴,叹道:“这个年代的人啊,还都挺爱音乐。”
端起那碗黑黄黑黄的食物,他简直不忍直视,这一颗一颗,干干巴巴的,要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这时麦粒。
越想越气,也越来越想回去,没有辣椒,没有炒菜,没有凉皮肉夹馍,简直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