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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凭空出现的字条

第二天一早,整个西川城就乱成了一团,原本人迹罕至的东柳巷一时间人山人海,看热闹的百姓把街道围得是水泄不通。张超已经是第四次呕吐了,他已经虚脱了,耳朵嗡嗡直叫,呼吸的时候感觉空气都是酸的,他现在不想查案了,只想回家。

“张捕头?张捕头?”

张超紧紧抱着陆家老宅庭院里的柱子,好不容易喘口气,身后又有人过来拍他的背。张超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回答他了,颤抖的手往后摆了摆,把头顶在柱子上,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在这歇着。正闭着眼睛,张超闻到自己旁边有一种非常刺鼻的血腥味儿,猛地睁开眼睛,差点儿被眼前飘浮在半空血淋淋的人头给吓得破了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韩德生,你疯啦?快拿走,拿走,快拿走!”张超连喊带叫的往后爬,韩德生就拎着这颗人头往前走,张超哭的心都有了。

“张捕头,张捕头!你别走啊,尸体我都查验完了,多出来一颗人头!这是多的,你瞅瞅!”韩德生提着手里的人头,就像提着一只西瓜一样随意,丝毫没有因为这颗血淋淋的人头而感到恐惧。韩德生不仅没有害怕,还把这颗人头放在自己眼前仔细的端详了起来。“这脸都模糊了,哪里能分辨出来是谁?来啊,又是一件悬案呐!”

“什么悬案?”

韩德生回头看清了来人,连忙跪在了地上。“卑职参见大老爷!”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西川的县太爷许明堂。许明堂昨天晚上接到有人报案的时候就派人过来盯着案发现场了,本想一早早的赶过来查案,却被人堵在了自己的房中,密谈了近两个时辰,送走了那人之后,这才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刚穿过两个前院,就看见韩德生拎着一颗人头追着张超满处跑,然后韩德生还变态的几乎把人头贴在自己的脸上看,恶心的许明堂头皮发麻,心里不住的念叨,以后万万不能再和韩德生一起吃饭了,这孙子什么都摸,恶心死了。

“不好好查验尸体,搜索案发现场的蛛丝马迹,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呢?还有!什么味儿这么酸?”许明堂捂着鼻子,气愤的指着张超的鼻子。“你把你的苦胆吐出来了是怎么的?胆子小做什么捕快,回家生孩子吧你!”许明堂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就往后面的庭院里走。

张超把手伸出来想要阻拦许明堂,许明堂看都没看他,张超再想开口提醒许明堂现场有多惨,韩德生一把捂住了张超的嘴,微微的摇了摇头。张超先是一愣,随后韩德生给他挑了个眉毛,张超心领神会,紧接着张超像是疯了一样,挣脱了韩德生的手。“你奶奶的,你用你拎人头的手,捂我的嘴,我干你娘!呕~呕~”可怜的张超趴在回廊的栏杆上又是一次狂吐,可是他已经连吐了四次了,肚子里那还会有东西给他吐,只能往外面吐水了。

张超正吐得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就听见回廊那头蹬蹬蹬的脚步声,许明堂捂着自己的嘴巴飞似的逃了过来,指缝之间还流出来黄的,绿的,白的黏黏的东西,这下轮到许明堂扶着柱子趴在栏杆上狂吐了。张超吐完了,瘫坐在地上看着几乎已经翻白眼的许明堂嘿嘿嘿的傻乐。许明堂两眼发直的盯着眼前破落的窗户,一言不发。

“快快快,取水来,钱师爷被吓晕过去了,快点儿先掐他人中!王平你去打些水来!”韩德生跟着几个捕快一起把县衙里的钱师爷给抬了出来,韩德生冷静的指挥着慌乱的捕快们,看那样子院子里的惨像丝毫没有把他惊吓到。

张超和许明堂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脸红了一下,把头各自转到另外一边,深深的埋进了自己的胸口。张超已经忘了自己最后怎么回到家里的了,反正是当他看见桌子上那只清蒸的白切鸡的时候,又忍不住的吐了出来。许明堂也是一样,只是喝了几口白粥,当他见到粥底埋着的几颗大枣飘浮上来的时候,瞬间就把粥和碗给扔了出去,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晕死过去。

“太惨了,太惨了,贾三身上的肉都被削去了,白森森的骨头全都裸露在外面,身体被折磨成那个样子,贾三死前的脸上竟然还挂着笑意,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许明堂靠在自己的床榻上浑身是汗,手脚冰凉,被吓得失魂落魄。

一位三十几岁风韵犹存的妇人,心疼的握着许明堂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你说这是怎么了呀,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下午回来的时候就成了这个样子了,老爷你再忍忍,我已经吩咐人去请郎中了,很快就到了,你先躺会儿!”

许明堂哪里是生病了,他是被陆晓川造成的惨像给吓坏了,短时间内肯定是恢复不过来了,修养十天半个月也许能下床,但是这辈子的噩梦肯定是免不了的了。郎中来了一趟,待了一会儿就走了,望闻问切都用过了,许知县的身体好着呢,就是惊吓过度造成的,修养些日子就会好,郎中连药都没开,只是开了一些营养很高的食材。又吩咐下人把这些食材磨成粉,混进粥里给许明堂喝,好好照顾许明堂的起居,说完就没再交代什么。

许明堂的夫人认为这郎中不好好给许明堂瞧病,又吩咐人请别了的郎中。第二个来了之后,和之前来的郎中说的大致无二,只是要的诊金比上一个多了一些。当然,最后诊金一份没给他,还把他轰了出去。如此反复,短短几天之内几乎把西川周边有名的郎中请了个遍,都说许明堂身体好着呢,安心休养些日子就会好起来,最后没法子的许夫人才不得不接受了郎中们的建议。

陆家老宅的惨案几乎在当天就传遍了西川的大街小巷,一时间提起来那里面的惨像,疯狗不吠,婴儿止啼,晚上出来玩乐的人都少了许多。而始作俑者的陆晓川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是昼伏夜出,穿梭在夜里的西川城中。算日子明天就是杜大人和万羽楼他们汇合的日子了,一眨眼七天已经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查到了什么,而那天从行驿里离开的小王爷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人心惶惶的西川城,把惨死在陆家老宅的人传成了厉鬼杀人,谢雨祺经常能听见楼下的食客绘声绘色的把这些人怎么样闯进陆家老宅,又怎么冒犯了死去的冤魂,最后又是怎样死在了虚无缥缈厉鬼的刀下的,那样子像是他们亲眼所见一样。虽然食客们知道贾三死的很惨,但是却很多人并没有报以同情怜悯之心,更多的是拍手叫好,那些曾经被贾三欺负的人,若不是忌惮贾家的势力,早就放炮搭戏台庆祝了。

“钰儿你总往吴老这里跑,这不是告诉他们我藏在这里嘛?你是不是也被他们收买了!”陆晓川靠在床上,擦拭着手里的短刀,爱惜的在刀背上轻柔的抚摸着。

张钰儿也不看陆晓川,只顾着把桌子上的飞镖一个接着一个的摞起来,陆晓川见到张钰儿只顾着玩儿自己的飞镖,猛喝了一声,把全神贯注的张钰儿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把手里的飞镖就扔了出去,正好把桌子上摞到六个的飞镖给打倒了。陆晓川得意的轻哼了一声,把自己的短刀插进了刀鞘,挂在墙上,抱着后脑勺,倚靠在床头,看样子准备小憩一会儿。

张钰儿见到自己辛辛苦苦忙了大半天,被陆晓川给搅合了,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转过头本以为陆晓川会露出报以歉意的微笑,却看见陆晓川靠在床头准备睡觉了。张钰儿觉得自己的肺叶快要气炸了,紧攥着小拳头,轻移莲步来到了陆晓川的床边。提着小拳头,对准了陆晓川的眼睛就是一拳。

“哎呀!谁打我?”陆晓川捂着眼睛,缩在了床角,握着拳头在那里胡乱的打着空气。

张钰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揪住了陆晓川的耳朵,把他从床上扯了下来。“一想到你住在那骚狐狸的隔壁,你们两个每天都挤眉弄眼的,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早晚我不把你的皮扒下来,就把她的皮扒下来!”

“哎呦!您可真厉害呢,背后嚼舌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那以后就不能伺候自己的夫君了呢!”

张钰儿一听是谢雨祺的声音,眉毛立刻就立起来了,陆晓川生怕他们两个在客房里打起来,也不管自己的眼睛痛不痛了,一把把张钰儿拉到床上,自己站在她们两个人中间。谢雨祺哼了一声,把手里端着的饭菜砰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抱着肩膀狠狠的瞪着张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