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只是猜测,先观察一下再”姜郎中轻轻地站起身,“我先去写方子,让下人煎了。”
姜郎中出去了,夏老三走到床头,“老爷”
“老三啊我错了你别往心里去”
“老爷您这话让我怎么回呢,是老三性子倔,是老三不懂事”
“老三啊听我一句劝,大烟不能碰也不要种那东西,不是什么好物件!”张堂文抬起手,指了指西面,“看看好好的人整体都是浑浑噩噩的,那还是个人么?”
夏老三默默地点零头,张堂文看着自己毫无血色的手,不禁笑了笑,“前半生循规蹈矩,埋头做生意后半生不安现状,瞎折腾,蝼蚁之力想要撼痴心妄想啊”
张柳氏此刻最是听不得张堂文这种话,忍不住轻轻地打了一下张堂文的手,“老爷别这种话,你还春秋鼎盛,哪里来的后半生!”
张堂文无力地晃了晃脑袋,“知足了知足了多少次都是险象环生的,还是没死成,老爷待我不薄了”
张堂昌在一旁笑了笑,“那你就更得好生养着,老爷都没准你先走,你什么丧气话!前院烧成破庙了都,你赶紧养好了身子,把前院规正规正!毕竟这如今是你的院子,下人们都把我当客人了!”
张堂文苦笑着白了张堂昌一眼,张圭泗刚好从门外进来,张堂昌赶紧问道:“怎么样?火灭了么?”
“灭了前厅和书房不成了,梁都烧塌了,别的地方换换窗棂护栏什么的,还好!”
“粮行呢?”
“着了一个仓,多半粮食是没了,旁的倒没什么”张圭泗从怀里取出一个物件来,半边焦黑半边却是金灿灿的,“从书房里扒拉出来的物件,瞧着该是个簪子,就拿过来让老爷瞧瞧”
张堂文一愣,在张柳氏的搀扶下坐起身子,接过那簪子,端详了半,才看向张柳氏,“这是你的簪子?”
“我一向不带金银器的”张柳氏抿了抿嘴,“这簪子我知道是谁的”
张堂文顿时明白了,“圭泗!从哪里寻来的?”
“一堆书架都烧塌了,在里面扒拉出来的”
张堂文的眼眶顿时红了,张柳氏也是忍不住别过了脸去,“这怕是玥娥妹妹走之前,悄悄放你书架上的”
张堂文长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望向了窗帷,“都是痴人”
民国三年七月,白朗被困宝丰、临汝交接处山区,七月二十八日率部突围时中弹,后殒命于鲁山县石庄。
历时近三年的白朗匪患宣告结束,但整个中原大地上趁势而起的各路人马却依然独霸一方。
这里面,有割据地方冠之以民团旗号的私人武装,也有啸聚山林依旧以打家劫舍绑票勒索为生的土匪杆子,但真正让百姓叫苦不迭的,却是借由剿匪、靖安之名大肆敛财的官府。印花税、治安税、警备捐、营业税甚至为治理黄河决口,袁世凯调徐世光为督办专员,于河南筹款复堤。
一时间,中原大地上农商界一片哀嚎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