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都尉想了想道:“也好,本来该再多派些人一起去,可是现在时局不稳,还得防着有人来屯里找事,分不出人来。”
邓艾笑道:“没事,咱们就是去看看,又不干啥,安平也留在屯里帮您。”
州泰本想说点什么,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应道:“喏!”
王双如愿以偿,心情大好,拍拍身边的大黑马高声道:“多谢老爹,有咱们这些人就足够了。”
也难怪王双这样乐观,到了郡里指定的集合地点后,邓艾才发现……
这哪是什么军队,纯粹就是农夫集会。看起来人数倒是不少,聚在一起乌泱泱一大片,可一个个却都是穿着短褂、挽着裤腿,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大多数还白了头。这些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像样的武器,多数人不过是扛了根木棒,连有些许金属的农具都没舍得带出来,为数不少的更是空着手,也不知道是来赶集还是度假。
相比起来,邓艾他们这支队伍就拉风多了,虽然只有三十多人,可个个年轻力壮,胯下骑着高头大马,手上拿着丈长矛,背上背着强弓劲弩,腰间挂着寒铁钢刀。惹得人人侧目,就连代表府君来领军的张曹掾也赞不绝口。
这数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往陇西,宛如一群被人驱使的绵羊,而高高坐在马背上的邓艾等人,就像那牧羊人一般,格外显眼。那些“绵羊们”也自发的与他们保持着距离,眼里流露出的不知是嫉妒还是漠然。
这些队伍虽然如同一盘散沙,可好歹也是挂着金城郡援军的旗号,一路上倒也还顺顺利利,不管是流民还是羌兵都没上前招惹,只是远远打望一番,其目光多半还落在邓艾他们这些人身上。
走走停停好些日子,大军这才行至陇西郡治狄道城下,期间王双不知发了多少脾气自不必多说。
此时被叛军围困的狄道城早已解围,贼首李越率众退回首阳县固守,就连这首阳县城也已被潮水般的羌兵围得水泄不通。
张曹掾并非军旅出身,本来也没想着去和贼军厮杀,这下正如其所愿,把大军随意扎在狄道城下便屁颠屁颠地跑到城里找游太守请功去了,空留下王双等人在营中大发雷霆。
这日,王双带着两名亲随以巡逻的名义在外面瞎逛,邓艾怕他惹出什么事来,不由分说的跟在身边。军中严令,不得上官允许,大军不得出营,哪怕是巡逻,也只能三四个人一起出门。
路上王双可没什么好心情,就连邓艾的搭话也爱理不理。四骑一路向东,不知不觉已来到首阳城西不远外。
虽说平叛大军已反贼们牢牢困在城中,可羌人并不擅长攻城,也没打算在城下与对方死磕,而是稀稀拉拉散布在四周,所以城池周围也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
邓艾等人站在远处的一座小土包上,遥望城池。说实话,这座城说不上多大,别说远不及邺城、宛城,就是新野也远比它高大,怕是连棘阳也比不上,那低矮的城墙仅比寻常大户坞堡强些。
他一边观察一边盘算:“若是有大军在此,这座城想来不难拿下,只可惜……”
“少庄主,你看,那边有人出来了。”一名骑士轻声喊道。
邓艾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只见那首阳城的西门居然开了一条小缝,在两名兵丁的指引下,近百名布衣百姓正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