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丸雇了几名流浪的小童,将昨夜里那白面书生的相貌特点仔细分说了一番,让他们在城中四处打听此人下落。
过了大半天,那些流浪儿都没问出个所以然,仿佛陈郡从来没出过这号人物一般。
女丸的心中暗暗打鼓,反复挣扎,掂量着是否还要继续修行这等诡异法门。
不知不觉间日已偏西,她终究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将那黄粱酿兑入酒中。
这时门口忽然来了许多公人,似是在查访刁三失踪的案子,女丸赶忙上前应酬。
刁三被那老神仙解体成灰,她是唯一清醒的目击证人。
可是她哪里敢照实分说?
只是推了个一问三不知,以她在这陈郡修了十余年的口碑,倒也勉强算是蒙混过关。
只是等她返回灶火间,却没注意到那瓶黄粱酿已经不见。
入夜客人渐稀,只剩了一个晚归的木匠,一碟一盏,对影独酌。
老板娘也招呼着两个伙计落板打烊,分食残羹。
几口鱼汤下肚,女丸只觉得视线恍惚,神志不清。
再看两名伙计,早已一左一右瘫倒在了桌上。
那本《素心》宝鉴不知怎得已摊在了桌上,烛影飘摇下,正照出那功法的第二章。
一道黑影长身而起,女丸心知不妙,奈何灵台间已无清明。
昏沉沉不觉窗外风卷残荷泪,院后雨打浮萍泣。
当她意识回复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反绑在床头。
昨夜那名独酌的木匠正坐在她对面,磨着雕刀。
女丸的心口砰砰直跳,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那绳子缚得甚紧,她只有努力收了收蛮腰,挤出些空间,双足蹭着床沿,希望先把双脚解放出来。
只是缚足的绳子系得极紧,尝试了几次,女丸便放弃了。
她又试着用床板和床架的交界处勾断缚手的绑绳,依旧是毫无效果。
那木匠看似仍在漫不经心地磨刀,女丸的小动作却没有瞒过他。
木匠的脸上依旧挂着满足后的油腻笑容,哼着小曲儿,和着磨刀声,
“没~有~用~,你怎么挣扎都没用。
主人让你三更死,无人留你到五更。
谁让起意要修仙,心经破了第一重。
主人锁定你神识,天涯海角无遁形~”
“狐媚子!是那个狐媚子派你来杀我的!”
女丸的脑海中不知怎得冲出一个奇怪念头,随口就喊了出来。
那木匠忽然一惊,全身一颤,手中雕刀竟然不小心在左手的食指上划出一道血口。
他弓着背,吮着伤口血渍,嘴唇微微上翘,双目翻白,用一种邪异而狰狞的表情望向女丸,
“觉醒的这么快!
而且连囚灵阵都无法完全锁住你的神识。
难怪主人对你这么上心。
可惜,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你注定要在这悦闻世界中元神溃散,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随着那木匠的语音逐渐严厉,他的脖子,额头,暴出根根青筋,眼白充血,牙齿也被伤指染成血色,
在幽暗的烛光下,活脱脱是一只嗜血的凶兽。
悦闻世界?
听到这个词,女丸心中不禁灵光一闪。
这里是悦闻世界?
对啊,既然是行了《素心》功法,自己理应穿越到悦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