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老人很感谢艾大明没有追究,“杰杰、康康,快向这位叔叔道歉!”两个小男孩惶恐地道:“对不起,叔叔……”
艾大明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话,便和于崴继续走路了。眼见得离那祖孙三人已经远了,于崴才道:“大明,刚才真的太危险了!”
“掉进湖里,我又是一只’旱鸭子‘,不死也得掉层皮。”艾大明叹了口气,“生命其实很脆弱,就像法国的帕斯卡说,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罢了。”
“我最近看杨绛的《我们仨》,”于崴深有感触道,“里面有句话,‘彩云易逝玻璃脆,世间好物不坚牢’,说得太好了。”
艾大明道:“短暂而脆弱的生命,如果不能留下点什么,岂不是虚度此生?他”蹲身捡起一块石头,往湖里扔去。
于崴瞧着石头划出一条弧线,随即落入水中,水花四溅后,湖水又归于平静。他怔怔出着神,好像是外国著名雕塑《思想者》的模样。
艾大明拍了拍于崴的肩膀,道:“书记,自从你考上公务员,好像就没开心过。”
“哎,”于崴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加班吗?”
“大概是局里有事吧?”
“要么就是文山会海,要么就是一堆的材料要写,整天虚以委蛇,我不知道这样的工作对我意义在哪儿?”于崴一副愁容。
艾大明感叹道:“上次你来江州,大家一起吃饭,你就谈到过这个。有没有想换一种生活,下定决心!”“下定决心”这四个字特意说得很重。
“辞职谈何容易?”于崴把手搭在一棵柳树上,道,“就像你吧,周旋于叶薇和王芙之间,到底怎么选择呢?”
“我刚和叶薇见过面,内心实在纠结,”艾大明和于崴一向无话不谈,满腹心事也只有向他倾吐,“我看到她以前写给我的手账,字字句句,都是对我的深情。”
于崴见艾大明深陷感情泥潭,叹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真是没错。你当初劝我,凡事要摆得脱,可是你现在就摆不脱。”
艾大明得脑子很乱,这几个月以来,他只要一个人的时候,无时无刻不被这个问题困扰着。
“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是爱得不坚定,爱一个人,就好好爱,偏要节外生枝。现在只有趁着还没开始太久的时候,赶紧做出抉择!拖得越久,伤害越大,无论是谁!”
“爱得不坚定”,这句话一直在艾大明脑海里回荡着。他觉得自己到底爱谁?
一阵风过,岸边的柳树被吹得左右摇晃,艾大明浑身打了个寒战。
“走,车上去,有暖气。”于崴拿出车钥匙道。艾大明便跟着于崴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