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墙壁坍塌,砖石破裂,好似被一头发狂的蛮熊摧残破坏。
宁晨如一杆标枪般屹立在原地,浑身肌肉精干油亮,如铁汁浇灌,坚不可摧。
他静静地注视着站在门口的老人,眼神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张家武馆的馆主,张开丰,年少成名,外出游历三十余载,然后回到风息镇建立了张家武馆,一手八极大枪,已臻极境,扫起来如狂风骤雨,曾正面将一只五米长的吊睛白额大虫活生生捅死。
虽然宁晨现在修成了黑铁身,但面对张开丰,依然输多赢少。
力不打拳,两人在技巧上的差距太明显,宁晨现在就连最基础的虎行拳都没有学会,估计连张开丰的衣角都摸不到。
不过,他依然十分镇定。
张开丰早年外出游历,受了暗伤,只要全力出手,必会伤及五脏六腑,实力锐减。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常出现在人前的原因,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压制体内的伤势,所以才会是这样一幅气血亏空的模样。
凭着黑铁身的强大防御力,宁晨只要坚守以待,拖也能把张开丰拖死。
这也是他有底气站在这里的原因。
“咳咳,馆主,你要给我们报仇啊,宁无痕,他杀了马辟,还想把我们也杀掉!”
庭院里的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眼神怨毒,愤恨出声。
“是啊,馆主,宁无痕他已经疯了!”
“看他那样子,定是练了什么邪门歪道,馆主,您一定要替天行道,将这妖祟给斩了啊!”
群情激愤,好似中世纪叫嚣着将女巫烧掉的狂热民众。
“闭嘴!”
张开丰转过身,枪尖般锐利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
“技不如人,就说别人是邪魔歪道,我张家武馆,怎会教出你们这样的弟子!”
众人身躯一颤,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在整个风息镇,张开丰都有着不小的名气,人们对他,大多怀有敬畏之心,更不敢有丝毫顶撞。
须发皆白,容貌苍老,而身躯依然如同标枪般挺直的张开丰转过身,看着浑身黝黑的宁晨,眉头微皱:“金刚诀,黑铁身,这金刚寺的功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还真有金刚诀……宁晨心念一转,语气波澜不惊道:“高人指点。”
张开丰眸光微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颔首,不再多语。
你居然就这么信了……宁晨眼神诧异。
张开丰走上前,看着张达的惨状,脸色变得阴沉了几分。
“李腾。”
“在。”
李腾上前,抱拳躬身。
“把张达带回房间,然后去把镇上最好的王医师请过来。”
“是。”
李腾上前,小心地将张达从坑洞里抱出来,朝外走去。
宁晨安静注视着这一幕,眼睛微眯。
刚才,他确实感受到了张开丰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让他差点以为张开丰想和自己搏命,甚至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但不知为何,他又将这股杀意给压制了下来。
看到亲生儿子被人打成这样都能忍下来,这老馆主,到底在想些什么……
宁晨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忌惮。
咬人的狗不叫,他已经在心里,将张开丰列为了需要小心提防的危险对象。
“现在,你的气差不多该消了吧。”张开丰冷漠地注视着他。
宁晨微微一笑:“七七八八吧。”
这十几年来,宁无痕在张家武馆受了不知道多少气,挨了多少欺负,而作为馆主的张开丰,从来没有任何表示,除了因为上次张达差点将他杀了而发了一次火之外,其余时候,他没有对任何人做出任何处罚。
因此,宁晨对他,没有丝毫尊敬之心,如果真打起来,也不会有任何留手。
张开丰冷冷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马辟尸体旁,俯身观察。
“馆主,马辟的死肯定和宁无痕脱不开关系,昨晚上有人亲眼看到他很晚才回来,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还有人不死心,想让馆主出手,将宁无痕斩杀。
忽然,那人浑身一冷,寒毛倒竖,发现宁无痕正冷冷看着他。
他浑身一颤,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身无外伤,眼珠暴突,内脏破损,肝胆俱裂,马辟不是被人杀死的,而是被活生生吓死的。”
张开丰站起,做出了结论。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马辟这人,不说胆大包天,但习武多年,也算一条好汉,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把他给直接吓死?
宁晨握着手里的女人黑发,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