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校场上包括虚一和尔静在内的所有人如同静止了一般,都被眼前发生的变故惊的愣在了原地,紧紧盯向了那里。
只见封佩玉握着手中的长剑,冷冷地望着眼前这个已然被她洞穿的男人。
她看着对方的眼神从惊愕转变为平淡,最后露出了一抹释然,而后便缓缓倒了下去。
在这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她的内心,让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逐渐睁大了眼睛。
她忽然想起了对方初见她时候眼中的那抹柔情。
她也想起帘初练剑时每缀在自己身后寸步不离的那道身影。
她又想起了对方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去和王金胜拼命,最终却依然努力坚挺的那份不屈。
她想起了这大半年来纵横战场时对方在身后不离不弃的守候与陪伴,她也想起了幼时午后那日和自己曾经玩耍过的那名少年。
一幕幕画面从她眼前走马灯似地闪过,最终都汇聚到了眼前,融合成了躺在地上,捂着胸前伤口抽搐不止的张判秀。
她手中的长剑再也握之不住,顿时瘫软在了对方的身边,如同失了魂一般地想要找东西捂住那血流个不停的伤口,哪怕是她自己刚刚才造成的。
然而还不待她触碰到对方的身体,柔荑却已然被一只颤抖着的手给紧紧握住了。
“别…别费力气了,咳咳……你捅得很准……已经…流入心脉了……”虽然张判秀咳嗽不止,但还是挣扎着道。
封佩玉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张判秀你不要死,听到没有!我…我是想杀了你,但我真的没想要你死,你刚才为什么不挡!我以为你会挡一下的!你的刀呢?”封佩玉显然已经被各种情绪冲击的语无伦次,一时间竟不愿意接受对方轻易就被自己偷袭得手的事实,想着哪怕找到一丝反击的痕迹,也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张判秀闻言忽然笑了,嘴角流下了一丝鲜血,同时艰难地抬起了另一只手道:“傻丫头…我…我怎么可能,对你用刀……”
完他摊开了手,掌心中一直紧握着的,赫然便是一枚巧的浅粉色玉佩。
那是从当年开始,便一直保留在他身上的,二融一次相遇时的信物。
少女在看见这一幕之后,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如同决撂一般滚滚落下。
这一刻,她的忽然感受到了如同钻心一般地疼痛,真正相信了,对方确实就是自己的哥哥。
“别哭……好好…活着……我终于能够……见到……母亲…了…”张判秀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缓缓垂下了拿着玉佩的那只手,再也没有了气息。
封佩玉紧紧握着那枚玉佩,跪伏在地上,像个孩童一般嚎啕大哭。
今晚对于她来如同一场永远过不去的梦魇,之前的人生有多么幸福,现在的呼吸就有多么的痛。
那是一种贯彻了心扉的撕裂感,如同被命阅长刀斩灭了灵魂。
为什么,一切的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
所有人沉默地望着少女撕心裂肺般地哭嚎,心头忽然都多了一抹化不开的悲伤。
尔静愣愣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张判秀的尸身,有些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