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不如担心他人间蒸发!那老家伙是个什么人你们也清楚,一张颠倒阴阳指鹿为马的嘴,谁要是抓住他想要问出点什么,那叫个找死!”
“哈哈,这倒也是。”
两个人在这边有说有笑,另一边,一人一鸟却是剑拔弩张地狠狠对视着——
或者说是某鸟单方面的怒目而视,秦术只是以一种血统高贵哈士奇俯视日天日地小柯基的、种族层面上碾压的鄙视的目光、冷冷地回应着。
小五对秦术现在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想以前,陈刑作为一个合格的鸟奴,对它从来都是有求必应万般放纵,可自从听信了秦术棍棒底下出乖鸟的邪教理论后,却是像换了个人一般,整日以折磨羞辱它为乐……
故人不堪回首月明中。
几人各自将最近的一些见闻相互交流了一番,时间差不多过了有一刻钟,外面又远远地传来一阵喧哗,三人对视了一眼,出了房门,叫了一个伏南军往前门带路。
走出大堂,却见侯府的正门已经大开,殷泉正扶着一个年过花甲、气度不凡的老人站在门内,身后跟着几个文官打扮的男子。
而在他们面前的十步开外,一众百姓则被伏南军死死地拦着,不让往前半步。
殷泉看到陈刑三人过来,也是点了点头。
陈刑在先前与他的谈话中,已经摸清楚了部分讯息,知道那位老人便是传言中的、聿国朝中德高望重的刘老太师,也知道这些闹事的百姓们,现在已经不相信仙人那套说辞了。
在一众舌灿莲花的领导者的洗脑下,许多人都以为那是朝廷哄骗他们的——误打误撞倒是接近了真相。
但总而言之,陈刑也懒得再装模作样忽悠人,至于面前这种事情么……
自然是安安静静地看戏最好了。
“诸位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众多示威者见到目标人物出府,声音一时弱了许多,而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老书生,眼下则是抚着胡须冷冷一笑:
“足足半日了,才肯屈尊与我等对面交谈,果然是丝毫不将我等平民放在眼中么?”
“住嘴!”老太师瞪着眼睛,中气十足地呵道:“妖言惑众胡搅蛮缠的东西……”
“我胡搅蛮缠?我只是想为我等平民百姓讨一个公道!
怎么,身为堂堂一朝太师,无言以对了便也只会给我等安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吗?天下的百姓可都看着呢!你们今日若不能给我等一个答复,我便是赌上这张脸不要,也在这儿赖着不走了!”
“还程老先生一个公道,还我们一个公道!”众多百姓闻言又纷纷叫嚷起来。
“你这张脸本来也就不要了!”老太师怒斥道:
“眼下前线战事紧急,你等在此作乱,即便扯着一个替天行道的旗号,司马昭之心也是路人皆知!
那个姓程的,读了几年书还无知无德,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仗着微末名气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檄文?扰乱民心,掀起军民对立,害得前线战场失利、城中乱象频生,这不是通敌叛国是什么?
其人本就罪无可恕,身死人手也要为天下笑!处置他的几位将军唯一的错处,便是擅做主张操之过急,没有将其押往京城问罪!”
“现在说程老先生的文章颠倒黑白,若是他真得写的不对,为何会引起如此多的共鸣,为何你们要急于掩饰!?”
“你这完全是强盗逻辑——”
不等老太师继续说下去,中年书生便打断了他,又转身冲着身后的跟随者们大声说道:
“诸君请听我一言,我已经打探到了消息,那几位害死程老先生的武夫,除了为首的贬官一级,其余几人便只是罚了两年俸禄!
一条人命啊,程老先生那样仗义直言、为我等平民发声的真正学士,死得不明不白,居然只抵得上这些狗官的两年俸禄!
凭什么这些狗官就可以随意草菅人命生杀予夺,我等平民百姓却是命贱如草!
程老先生还在的时候,这些人便屡屡拿性命胁迫于他,现在想必也要用武力来压制我等!他们不想让我们说话,不想让我们妨碍到他们的享乐,以为用武力便能使我们屈服,但他们不知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我们今日便偏要替天行道,讨个公道!”
“一派胡言——!”